郝仁還清清楚楚地記著貝琪剛來自己這裡的時候是個什麼模樣:穿著一身灰撲撲的皮甲,腰間挎著匕首和長劍,脖子上圍著條已經褪了色的舊風巾,頭髮因為沒時間打理而隨便扎個馬尾,風餐露宿讓她整個人看著都彷彿剛從西藏自駕游回來似的。那時候的貝琪雖然也是個漂亮姑娘但多少帶著點土氣,作為傭兵的粗魯一面是無法掩飾的。
現在的貝琪跟當初幾乎判若兩人,她要是走在街上只要頭上不頂姓名條就沒人能看出這是從異世界來的……
“挺好吧?”貝琪注意到不光郝仁,周圍其他幾人的視線也充滿驚訝,頓時很得意地張開胳膊轉了一圈,“衣服是我自己挑的,你們這個世界真不賴嘿,漂亮衣服跟好吃的到處都是,雖然你們的‘科技’東西我總覺得不太踏實但其他方面真沒的說,比我老家那邊舒服多了。”
“看樣子你適應的挺快,”郝仁放心地點點頭,這個陰差陽錯被自己帶出來的傭兵姑娘說實話是最讓他心有不安的,現在看貝琪好像挺喜歡如今的生活他也就安心多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哪來的錢買衣服?南宮五月給你的?”
“獎金啊,”貝琪得意地一拍胸口,“我跟五月報名參加了個什麼……額,也不知道是什麼活動,反正就是一堆人比試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隨便贏幾場就有獎金,可有意思。話說你們這個世界的人真有趣,一幫人比試扔個飛刀唱個歌什麼的都有人在下面看,而且看完了還掏錢,這是得有多閒……”
郝仁被貝琪這沒頭沒腦的一席話給說得一愣,剛想問是怎麼回事,就看到南宮五月從廚房裡出來,後者手裡還捧著一條大毛巾,一邊走一邊小心翼翼地搓著,豆豆的小腦瓜從毛巾的縫隙中探出來到處亂轉。
這是按著渡鴉感冒治療法完成例行蒸煮了。
“我是被她拉著去的。”南宮五月已經聽到眾人的談話,臉上表情也是哭笑不得,“貝琪這行動力真是……女神大人給了她通曉語言的能力,結果她沒幾天就摸清在這邊生活的門路了。事實上壓根就不用人怎麼照顧。她看見本市有個電視臺辦了個綜藝節目,非要拉著我參加,我本來是擔心她冒冒失失跑過去闖禍才跟去的,結果稀裡糊塗就被她拉著報了名。”
說著,南宮五月已經來到茶几前。豆豆早就在毛巾裡等著,這時候算好距離一使勁哧溜一聲就從毛巾裡蹦出來落在郝仁懷裡:小傢伙尾巴光溜溜的,平常誰都抓不住,她想往哪蹦還真沒辦法。
豆豆抓著郝仁的衣服晃來晃去地撒嬌,後者把她捧起來聞了聞:“嗯,板藍根味……”
其他幾人也捧著豆豆傳遞一圈,紛紛點頭:“板藍根味的。”“是板藍根。”“好像還有點香油味兒……”
和著板藍根煮過之後豆豆渾身上下都洋溢著香甜的藥粉味兒,這種療法能不能治她的感冒還說不好,但至少郝仁覺得豆豆身邊這一圈人的感冒機率都降低不少。而這時候薇薇安也好奇地跟南宮五月打聽了過去半個多月裡她和貝琪的經歷,算是搞明白了這倆人豐富多彩的看家生活——不問不知道。這倆竟然已經上過電視了!還多多少少算是當地名人……
其實本市電視臺經常錄一些綜藝節目郝仁還是知道的,雖然他不怎麼關注這類東西,但他也聽說過市電視臺在這方面頗有所長,其中一檔節目最富盛名,便是“市民達人”。說是市民達人,其實這節目接收所有人的報名,只要當前住在本市就可以。節目內容並不固定,主旨就是展示個人才藝,不論你是能胸口碎大石還是能百步穿楊,或者只會唱歌跳舞都可以。是個讓有一技之長的人上去展示的舞臺。每週節目都會舉辦評比,優勝者有獎金——就是這麼一個沒什麼太大特點的選秀節目,因其報名門欄低和各人才藝五花八門而在本地有著頗高的名聲。
郝仁是真沒想到貝琪這麼個來自異世界的傭兵姑娘竟然興沖沖地跑電視臺報了這麼個名……該說傭兵這個行當出身的人果然什麼環境都能飛快適應麼?
“南宮五月會唱歌我還能理解……”郝仁聽著貝琪興致勃勃地講述電視臺錄節目是一件多有趣的事,實在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你有什麼個人才藝可以展示的?”
貝琪一臉理所當然:“胸口碎花崗岩和鋼筋水泥板啊。”
郝仁:“……”
還真有上去展示胸口碎大石的!不過這位女漢子你覺得你在臺上表演這個對個人形象真沒影響麼?
貝琪還得意呢:“我快把評委嚇死了,那麼厚的花崗岩放在身上,然後用挖掘機的剷鬥使勁砸,有時候要砸好幾分鐘才能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