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物表露興趣。然而這份發現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阿欣打斷。
她說:“這是個私生子。”見我和安吉都沒有驚訝,她更顯落寞,“原來,大家都知道我是被包養的”
我尷尬笑笑,“這個,時間久了,多少會有點猜測。”
接著,阿欣向我們講述了這個私生子的由來。她和某港商相識於十年前的某個面試會,身為老闆的港商對阿欣一見鍾情。天真少女架不住霸道總裁的火熱追求,兩人迅速陷入熱戀。之後,港商對阿欣吐露已有妻女的事實,願意出錢包養阿欣,而阿欣彼時被愛情衝昏頭腦,懵懂答應下來。這一懵懂,就過了十年。這十年間,阿欣為港商流過五次產,如今阿欣已過而立,這幾乎是她最後一次為人母的機會,港商卻仍未有離婚的念頭。
“今天,我和他又因為孩子的事吵起來,下午回家才發現門被換了鎖。”
“他還在家裡”我問。
“我打電話給他,他中午已經離開去了菲律賓。”阿欣沉重地嘆了口氣,“這十年來,我從未要求過他什麼,他高興了就來看看我,不高興了就叫人送些東西來。他的生意時好時壞,這房子也是他租來的。今年他把生意做到東南亞,過完年很有可能就不回大陸了。”她的表情時而憂傷,時而怔忡,在回憶與現實的海浪中游移,“但是我的孩子怎麼辦如果他生下來就沒有父親,那我們又該怎麼辦”
從阿欣的話看來,港商很有拋“妻”棄子的意思。
“可是阿欣,我又能幫你什麼呢”我隱約猜到她來找我的意圖,但這種事情真的很不好辦。
“小舞,你是律師。我認識的人裡只有你能幫我了”她用她仍然溫涼的雙手握住我的右手,像看救命稻草一樣凝視著我。我動了動嘴唇,看向安吉,他居然也滿懷希冀地望著我。
我拍了拍阿欣的手,用眼神給她安慰,“你讓我想想。現在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為了表示誠意,安吉主動把臥室大床讓出來,自己到書房打了地鋪。我看著他殷勤備至地收拾東西,著實無語問蒼天。
一夜無話。早上的時候,我被一陣香得能把瞌睡蟲殺得片甲不留的飯菜味道勾起,一路飄到餐廳,圍裙打扮的阿欣正在廚房忙裡忙外,桌上陳列著大江南北各式菜系的精緻早點。
我飛撲上去,叼起一口燒麥就說,“阿欣媽咪,讓我做你的貝比吧。”
阿欣被安吉扶著走出廚房,將幾杯蔬果茶擺上桌。她把燒麥和蒸餃往我手邊挪了挪,“以往見你買早點,好像買這些次數比較多。不知道安吉喜歡吃什麼,就都做了些。”
我舉著果茶的手頓了一下,這種手藝精湛又心思細膩的好女人,能做十年地下情人果然有手腕。
只可惜早餐再好,安吉終究未動一筷。
我們把阿欣安置在小區附近的酒店,我對她說費用不必擔心,分別之時,她幾度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黯然轉身。
待阿欣完全消失在酒店門口,安吉的目光似還在追隨。
“你再這樣看下去,我會以為你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有某種關係哦。”我說。
“那是上帝的孩子。”
我搖搖頭,看著他熱切的眼神,“你希望我幫她是嗎”
“我不能干涉你的決定,”安吉終於正視我,“守護天使的職責,更多的時候只是觀察。”
“可是,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想讓我幫她。”
安吉笑了,是那種如整個春天忽然而至的溫柔笑意,融融的像要把人的心都融化。我招架不住,別開臉嘟著嘴說,“那個,讓她去事務所登個記,記得指明代理人是我。”說完,我捧心落荒而逃。
色女啊色女,你早晚被頭上那把刀砍死。
接下來的幾天,我仔細分析了阿欣這件案子的資訊點。交往之初,港商並未對她隱瞞已婚事實,數年來,兩人基本已預設這一包養與被包養的關係,其間也未發生威脅、強迫等暴力情況。而且據阿欣所說,後來的幾年里港商對她雖不熱衷,卻依舊不虧待她的生活用度。她從港商那裡獲得的那些贈有物,也實在算不上什麼豪奢品。在此條件下她想得到補償費或贍養費,只有等生下孩子做親子鑑定,可是,照阿欣目前的生活習慣和經濟狀況來看,明顯撐不到那個時候。
我翻著通訊錄裡的聯絡人,一個不常聯絡的人名躍入眼簾。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的嘛
我愉快地叫上安吉向城南進發。
某棟夕照牆完全被曬到的寫字樓裡,我找到了位於三層的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