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一回頭,便是“咣噹”一聲響,原來王玉田自己也醉的站立不穩跌坐在地,酒杯失手掉出去老遠。
“子燁,煦光。”王玉田伸手推了推宋君鴻:“還醒著沒?子燁好不容易才回趟書院,可不能這麼就算完了,自當再狂飲三百杯。”
“好,好,三百杯。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傾”李孟春被搖的神志迷糊,雖然借醉佯狂的接了一句,卻連首《將進酒》都沒背完,就徹底的睡了過去。
宋君鴻雖還有點意思,卻沒再搭話,是啊,真是好不容易才能回趟書院。他躺的地上,從視窗處仰望著高懸在天空中的月亮。嶽麓山的月亮那麼圓,那麼圓,晃晃悠悠的,直不似在天上,反而似在水中一般。讓今晚的這一切既似真實,又似朦朧。他就著這醉眼惺忪中晃悠的月亮,思緒也開始漫無邊際的飛展開來。一會兒思索會什麼會好不容易才能回趟書院;一會兒又似是憶起剛到書院報到時的意氣風發;一會兒又似回憶起自己幾人壯著膽子夜闖酒窖偷酒的舊狀;一會兒又似見到了那個提著劍來書院看自己的嬌俏面容
呵,過往種種,一張張的容顏從眼前滑過,最拍,宋君鴻竟呆住了,只是看著窗外的月亮,無人注意,他眼角一縷潮溼緩緩滑了下來。
月亮啊,那麼高,那麼圓
最後宋君鴻是何時睡著,怎麼睡著了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了。他也不知道王玉田和李孟春最後都說了啥,只是覺得他們嘟嘟囔
囔地說了很多,他一句也聽不懂,但他又似全都懂似的。
這一覺,他睡得特別塌實。
第二天,直到有人來王玉田屋中拜訪,才把幾個人從睡夢中攪擾醒來。
書僮一開始把來人擋在屋外,邊扯起嗓子大聲的喊道:“公子,胡公子來訪了!”
一來喊了好幾聲後,宋君鴻和李孟春都被驚醒,急忙起身整理衣衫。王玉田卻皺了皺眉,一翻身,側躺一邊把背朝著門口居然又繼續睡了起來。
那名來訪的胡公子見書僮通報多次不讓自己進來,略有點不悅,便也不見外,推開書僮自己走了進來。
一進屋,倒瞅見睡在地上的王玉田,禁不住的張大了嘴巴,活像見到什麼希奇景觀一樣。
宋君鴻和李孟春尷尬地朝這位胡公子行了個禮,也不知道什麼好。
“這卻是怎麼了?”胡公子似是認識李孟春,便朝他探問道。
“昨天來了位好友,所以一時高興便喝多了些。”李孟春無奈的答道。
說罷又趕緊推了推王玉田,可王玉田又是翻了一下身,繼續睡覺,而且鼾聲大振。
那名胡公子瞅著王玉田在地上四仰八叉的樣子也覺的這場面有點尷尬,胡亂和李孟春搭了幾句話,便告辭離開了。可奇怪的是王玉田就躺在地上睡覺,直到來人走後,他這才睜開一隻眼朝門邊瞅了瞅,確定對方真的走遠了,才懶洋洋地從地上爬起。
宋君鴻有點好奇,堂堂的尚書公子讓人看到床地而臥這副模樣就已經夠失禮的了,王玉田咋還這麼隨意的怠慢客人。可他也不知這人和王玉田什麼關係,便朝早已和自己站起來的李孟春投去了個詢問的目光。
“是來想和玉池聯姻的。”李孟春笑著說道。
原來,隨著王寶川高升戶部尚書,王玉田的身價也直線上升。雖然他只是個庶出的兒子,但那也是尚書府的公子不是?再加上王玉田比起一般的王孫公子不同,雖是淘氣了點卻發奮好學,眼見的來年京城再次開榜取士時他高中進士大有希望,所以有很多人慕及王家戶部尚書的高枝,想推銷自己的親戚子女,天天以各種名目邀王玉田過府相聚,實為相親。還有的乾脆登門推銷。
而這位胡公子,便是其中之一,也算是嶽麓書院的常客。
“屁的常客!”王玉田沒好氣的說道。原來,這位胡公子愛慕風雅,原想進書院求學讀書,但奈何虛有其表,肚中著實只一片草包,而嶽麓書院是出了名的清高,自然將之拒與門外。
但他也不願回家,索性就在這潭州城住了下來。因傳說其是高皇后家的一門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表親,所以也有一些心思活泛的嶽麓學子與其交遊。
因在嶽麓待的久了,便知曉了“曲澗六子”的名聲,又聽說了王玉田的家世,便也想著和王玉田聯姻,將自己的一個妹妹說與王家為兒媳。
卻不知別人可能聽說了與高皇后家有點親誼便對這胡公子高看兩眼,但像王玉田這種高官顯貴門戶裡出來的人,並不覺得在胡公子面前矮一頭,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