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泛舟大明湖,奉皇太后檢閱濟南、青州、兗州三營兵時,還親御弓矢,箭箭射中靶心。
初七是清明節,見皇帝仍無迴鑾之意,知曉內情的隨扈大臣和山東巡撫阿里袞只好奏請皇帝再次臨幸趵突泉。
“和敬,你皇阿瑪呢?”皇后病的迷迷糊糊的,卻不忘問皇帝的行蹤。
“皇額娘,皇阿瑪去遊趵突泉了!”和敬恭聲道。
“趵突泉?前兩日不是去了嗎?如今也該回鑾了。”皇后說到此輕輕嘆息了一聲:“你皇阿瑪是被皇額娘拖累了!”
“皇額娘!”和敬公主忍不住掉下淚來:“皇額娘您別這麼說,您康健,比任何事都重要,皇額娘,您一定要好起來!”
魏凝兒端著藥走了進來,恭聲道:“娘娘,該喝藥了!”
皇后重重的咳了幾聲,才在和敬公主的攙扶下坐起身來,由魏凝兒喂她喝藥。
方才和敬公主一番話,魏凝兒也聽了個清清楚楚,待皇后喝完藥,魏凝兒才柔聲道:“娘娘,您是一國之母,此時有什麼比得上您的身子要緊?即便皇上再次多留幾日也不打緊,太醫說了,娘娘您操勞過度,要好好歇著才能痊癒!”
皇后聞言,卻很是惆悵,她不能因為自個而貽誤眾人回京,因此,皇帝回來後,她便勸皇帝回京。
皇帝哪裡拗得過她,只得答應了,當下便下旨第二日奉皇太后迴鑾。
從京師出發,一直到濟南,整整三十天,全是陸路,而原定迴鑾則從德州登船,經運河還京。
皇帝怕皇后的病情加重,又想著外頭總歸比不上宮裡,便想快些回宮,乘舟興許要快得多,也要舒適得多,但他隱隱有些擔憂,皇后病情愈發的重了,從濟南到德州還要在途中顛簸四日,也不知皇后能否受得住。
這些日子,因皇后病情加重,許多事兒都是太后示意嫻貴妃打點,此時,嫻貴妃正在行宮的寢殿內連夜閱看官員送上來的女子。
這些女子既不是八旗女子,亦不是包衣出生,而是正兒八經的漢家女子,個個都長得嬌美異常。
按照祖制,皇帝是不娶漢妃的,可……康熙爺當初也有幾個漢人妃子,不過卻是庶妃,沒有名分,在宮中連末品的答應也比不上,但……也有例外,若是生下皇子,也會晉封,不過……位份很低,且因出生漢家,總是難登大雅之堂的,即便再美再受寵也成不了多大的氣候。
因此,嫻貴妃並不將她們的美貌放在心上,這些大臣們敬獻美女,也不過是慣例罷了,而皇帝似乎還未曾納漢人庶妃,看著眼前個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嫻貴妃臉上露出了笑容。
漢家的女兒果真與滿人女子不一樣,不僅美,且似弱柳扶風,她見猶憐。
嫻貴妃腦中不禁想起魏凝兒那張絕美異常的臉來,心道,令嬪,你自詡貌美,便霸佔了皇上的恩寵,如今本宮便弄幾個與你不相上下的女子入宮,看你往後還如何囂張。
身份低微的漢家女子,即便再受寵,也不會對她這個貴妃造成威脅的,若是不聽話,想除掉易如反掌。
想到此,嫻貴妃從中挑選出了四個長得最美的女子,吩咐暮雲帶她們下去好好教習宮中規矩。
過了一會,嫻貴妃正欲歇下,卻聽宮女來稟,說太后娘娘身邊的綠沫姑姑求見,嫻貴妃不禁眼前一亮,隨即命人請她進了寢殿。
從嫻貴妃的寢殿出來後,綠沫滿臉笑意離去了。
三月十一日,眾人到了德州,從濟南到德州這四日,皇后病勢平穩,未曾加重,卻也未見好轉,午時,皇太后、皇后先行登上停泊在運河邊上的御舟,隨後皇帝駕臨德州月城水次。
登舟後,皇后便在魏凝兒與和敬公主的伺候下睡在了榻上,片刻後便有些昏昏沉沉的,兩人大驚,立即請了太醫來,公主本欲去請皇帝,且料皇后硬是不讓她去。
“凝兒,皇額娘她不會有事吧?”公主說著眼淚便下來了,如今色布騰巴爾珠爾跟在皇帝身邊,她能商量、能依靠的便只有魏凝兒了。
“不會的!”魏凝兒語中滿是堅定,可心中卻有些害怕,這些日子以來,皇后的病情愈發的重了,旁人不知道,但這幾日魏凝兒與和敬公主守在皇后身邊卻知道,皇后夜裡都昏昏沉沉的,還會一直喚著永璉與永琮的名字,她們有時候甚至怕皇后就那樣沉溺在夢中,再也醒不過來。
皇后始終沒有從喪子之痛中走出來,加之大病初癒,又在途中奔波勞累,如何不病,這一病便如山倒,甚是可怕,但她們又有何法子?
如今也只能聽太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