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揶揄說,“如果我的手從這裡插進你的咽喉,就像叉子扎進一塊牛肉,你還叫得出來嗎,書記大人?”
此時此刻,燃放煙花爆竹的喧鬧潮水般的淹沒過來,聽不清什麼在響,也聽不出來哪裡在響,那種漫無邊際的嚎叫似的巨響好比呼嘯的狂風,讓人感到無助的驚懼。九爺捂緊耳朵,痛苦萬分地趴在床板上嗦嗦發抖,帥哥為他蒙上一層被子,九爺戰慄的身體才漸漸平息下來。鍾慶和獨眼在爭吵,但只有爭吵的口型沒有爭吵的聲音,因為誰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哪怕是隻言片語。
與外界震耳欲聾的聲浪相比,小如從暗管渠發出的聲響就可以忽略不計,就像鐵軌下蟲孓的鳴叫,火車上的人就是想聽也不可能聽出來的。小如順著暗管渠爬到平篦透氣孔,穿過事先用長柄剃頭刀和褲管絞出來的防護鋼柵欄之間的空洞,再透過合流管道鑽進溢流井,最後從排流管渠挪出地面。
小如像落湯雞那樣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天空中萬紫千紅流光溢彩,那種豔麗、那種輝煌、那種扣人心絃的迷亂感,讓小如覺得自己是從地獄派遣到天堂出差的小鬼,跟號房的黑暗逼仄相比,這才真正叫天壤之別。當然,小如的頭腦清醒得很,他沒有被眼前的美景所陶醉,也不敢陶醉,一彎腰,就消失在煙花怒放的天空下。
持續爆炸的煙花照亮了王苟的歸程,別說是煙花,就算天上會掉金子王苟也沒有心思抬頭張望,他的心早就被一個意念緊緊地塞滿了:幫主是否還在九號房?
本來,一到看守所王苟就想查閱花名冊的,無奈指導員的興趣全在天空上,根本沒聽王苟在說什麼。等到曲終人散,指導員才意猶未盡地開啟抽屜取出花名冊給王苟。按指導員的理解,王苟從黨校回來的第一時間就要看花名冊,這是對自己工作的質疑。這麼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