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九爺舉起它說:“我又要抹你的屁股了,是自己脫褲子還是我們幫你脫?”
九爺一開口,小如下令全部人出去外間。幫主抓緊褲頭說:“狗急還咬人哪,別欺人太甚。”
“那好,”九爺擰回瓶蓋說,“回答我一個簡單的問題,你喝的是冷開水還是礦泉水?”
“號房裡哪來的礦泉水?”
“別裝傻充愣啦,我說的是閔所長被殺的那天晚上,梅健民和王苟喝的是真酒,你喝的是水。他們喝醉之後你去現場作案,完事了你回到客家農莊,獨自補喝真酒,以達到跟他們同等程度的醉意。我的問題是,你跟他們一起喝的是冷開水還是礦泉水?”
汗水突破面板,使幫主溼漉得像一個雨中遭遇追殺的人,把恐懼與絕望一覽無餘地暴露出來。
“我想了很久了,”九爺說,“這是你既作案又醉酒的唯一解釋。”
幫主的眼睛裡燃燒著背水一戰的勇氣,猛獸那樣一躍而起,撲向九爺,要奪風油精。九爺猝不及防,眨眼之間,風油精已經是幫主的掌中之物。聽到異樣的響動,獨眼衝了進來,帥哥、黑臉和小如也衝了進來。獨眼橫腿一掃,幫主便四肢著地,他們一哄而上,幫主寡不敵眾,被牢牢按倒在通鋪。他們七手八腳,將幫主的短褲退到腿彎處,搶回風油精,抖了一滴在肛門。
他們鬆開幫主,幫主就勢打了一個滾。幫主無法知道是誰往他的肛門滴風油精,但他準確無誤地看到風油精又回到九爺的手上了,九爺擰緊瓶蓋含在嘴裡。
那滴風油精戳子似的鑽進直腸,幫主嘴裡嗚啦嗚啦亂喊亂叫,也不拉上短褲,任由恥處展示在眾目睽睽之下。
“交通,去幫他拉上短褲。”刀疤其實在揶揄,交通訊以為真,看準一個空隙靠上了幫主的身體。不料,幫主屈起一條腿,狠狠一踢,交通就摔下通鋪。
這時,大家都穿戴整齊,盤腿坐好等待點名,給幫主騰出打滾的位置。
今天點名的是女管教李英,剛開啟夾子,幫主不堪入目的情景把她的魂都嚇掉了。李英啪地合上夾子,向指導員報告去了。指導員出現在監窗的時候,幫主已經站起來,並拉上了短褲。不等指導員開口,幫主就一手捏緊屁股、一手指證獨眼主動報告:
“他們在我屁股上抹風油精,我受不了啦。”
獨眼說:“哪來的風油精?幫主不願打坐,說他沒什麼好反省的。”
指導員的臉色變得鐵青,無言以對。
“獨眼龍汙陷好人,指導員你看。”幫主轉過身脫下短褲,朝指導員撅起屁股。
“解小飛,我命令你,站起來,穿上褲衩,向後轉,面對我。” 指導員的聲音像地府裡的判官司那樣陰沉,“好了,廢話少說,你告訴我,風油精在哪裡?”
幫主指證九爺,“在他身上。”
指導員哼了一聲,“上次你也說在他身上,結果呢?興師動眾大查房,查出一個屁沒有?”
“這次不用查房,”幫主說,“風油精就在他嘴裡,你命令他張嘴就真相大白了。”
“命令他張嘴容易,”指導員逼了一步,“嘴裡沒有呢?”
“除非風油精會上天入地。”幫主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說的,“如果不在他嘴裡,我願意被炸魚。”
“張嘴。”指導員命令九爺。所有的目光都轉向九爺,不知道九爺嘴裡會出現什麼奇蹟。奇蹟還是出現了,九爺張大嘴,因為坐在第一排,指導員能夠完整地看清他口腔的全部空間,裡面的確什麼都沒有。
“狗日的解小飛,上次在領導面前胡說八道的老賬還沒跟你算,新賬又欠上了。竟敢三番五次戲弄本官,老子不操你媽,你就以為老子的雞芭沒用了?今天老子不但要操你媽,還要操你祖宗八代。人渣!王八蛋!狗孃養的!”
指導員從監視窗消失了,當他開啟鐵門出現在鐵門外時,手裡拎著根電棍。幫主知道這次劫數到了,手忙腳亂穿上襯衫和褲子。指導員等急了:
“還不出來,要派武警來請嗎?”
幫主戰戰兢兢走到外間,指導員一語破的:“把衣服全脫了。”
悲傷潮水一般淹沒了幫主,他像小媳婦那樣抽泣了,邊哭邊脫衣服。幫主這一哭,指導員怒氣沖天的表情就摻雜進了一絲憐憫,但嘴還是堅硬的:
“少來這一套,查不出風油精願意被炸魚,誰說的,你自己說的。快出來。”
幫主走出鐵門,赤條條的就剩下褲衩了,指導員命令他就地躺在九號房門口的水泥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