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妝檯前,拿起銅鏡,望著銅鏡中如鬼般恐怖的面容,頓時氣得將手裡的銅鏡摔了出去。
銅鏡與瓷盆相碰,發出金屬相撞般的激越響聲。‘哐當’一聲刺耳巨響,嚇得玲瓏將身子縮成一團,她雖然每天都習慣這樣的場景,可心裡還是惶恐不安。郡主這幾日,脾氣更加暴躁,動不動就拿奴才出氣,輕者拳打腳踢,重者死於非命。以前的郡主愛美,房裡放得最多的就是銅鏡,可自從出事之後,沒人敢在房裡放銅鏡,甚至連清水都不敢隨意放置,就怕她因看見自己的面目使得性格更加暴戾。每當她發脾氣時,下人都會戰戰兢兢。
以前熱鬧的院子如今冷清得令人生寒,那些下人跑的跑,死的死,剩下的就是幾個有家室有牽絆的人,不是她們不怕死,而是更怕連累家人。
綠蕪瞧見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身子,滿腔怒火更勝,瘋了似的衝過去,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瘋狂怒吼著,“怎麼,我很醜,是不是?!醜得連你都不敢看,是不是?你閉著眼睛幹什麼,睜眼啊,睜眼看看我,看看我。快,本郡主命令你,睜開眼看看我——”
玲瓏被她掐得臉色漲紅,聽了她的命令,不得不睜開眼,忍著強烈的恐懼心,緩緩睜開眼,入眼的是一張乾枯發臭且滿是膿包的臉——觸目驚心!
這張臉不能稱之為人,怕是連鬼見了都退避三分。原本晶瑩通透的肌膚變得黑黃乾癟,儼如一個八旬老翁,眼眶凹陷,雙眼突出,眼球佈滿血絲,猩紅可怖。左邊臉頰上長滿膿包,膿包流著泛著惡臭的膿水,黏糊泛黃的膿水順著臉頰沿著脖子流入衣襟中,整張臉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嘔嘔嘔——!”玲瓏也顧不得扼住她頸項的那隻手,趴在地上就開始乾嘔。
綠蕪面色扭曲猙獰,抬手一巴掌打過去,“你竟敢嫌棄本郡主!你這個低賤的奴才也敢嫌棄本郡主!找死,找死——”對著玲瓏便是一陣拳打腳踢,下手毫不留情,拳腳每次落下都能聽到悶響。
玲瓏曲捲成一團,雙手抱住腦袋卑微的哭求著,“郡主饒命,饒命!”
“嘣吱、嘣吱,——”窗外的歪脖子樹上,小可坐在樹上悠閒的搖晃著腿,一手撐著樹幹,一手拿著蘋果‘嘣吱嘣吱’的嚼著。
“嘣吱、都成這幅鬼模樣了還這麼兇悍,嘣吱、小心人家甩手不伺候你,嘣吱、看你還怎麼耀武揚威,嘣吱、嘣吱——”說實話,看見她如今這人鬼不分的模樣,小可姑娘高興死咯。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更何況還是綠蕪這樣擁有絕美容顏的人,恐怕容顏重於性命。要報復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她最在乎的東西下手,這一點小可在劉書身上學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起把綠蕪弄死,小可更享受這樣看遠遠看著她一點點陷入瘋狂、陷入絕望。
小可扔了果核,拍拍手,深深的看了眼瘋狂的綠蕪,隨即身形化著一道流光直奔威嚴雄壯的皇宮而出。
她是出來尋人滴,哦、不,是幫劉書尋人滴。尋誰?
那個在危險時刻扔下她獨自逃跑的寧白唄。
嘿嘿~小可姑娘其實有些幸災樂禍,叫你跑得比兔子還快,最後還不是被抓起來了。
自從寧白與小可分開後,寧白懷著內疚的心直奔百花山莊,想盡快將玉牌交給劉書,然後回去解救小可。對於女人,寧白始終學不會狠下心,丟下小可獨自逃跑,那是因為他知道玉牌對於劉書實在太重要,在兄弟與女人之間,寧白理智的選擇兄弟。
兄弟是幾年共患難的兄弟,女人是才認識沒幾天還不太熟的女人,凡是有點腦子都要選兄弟好不好,這也不能怪他。
寧白一邊內疚,一邊自我安慰的跑向百花山莊,誰知半路殺出兩個程咬金,不僅將玉牌帶走了,就連他人也給擄走鳥。
塵寰宮中,小可身穿一品女官宮裝緊緊跟在一個手拿拂塵的小太監身後。小太監謹慎的四下看看,隨後開啟宮門,對著小可福了福身,“姑娘,裡面請。”
小可頷首,揮揮手,“下去吧。”
“是。”
小可閃身進了宮殿,宮殿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剛邁出腳步,眼前就突然閃過一道黑影,旋即腰間一緊,身子就輕飄起來。
宮殿的楠木懸樑上,小可軟軟的靠在劉書懷裡,胸膛的溫暖隔著布料緩緩傳遞到她身上,不由身子更軟,伸手摟著他的腰,像小貓咪似的在他懷裡蹭著,聲音軟軟糯糯道,“寧白沒在平陽王府。”
“我知道,剛剛天機暗部來報,他被兩位國師囚禁在國師府……”性感低沉的聲音有著欲言又止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