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味。
“這東西根本就不是貴族應該佩戴的!把它拿下來,交給我。”
希費尼斯暗暗握住劍鞘,終於抵抗起了貴婦的命令,“母親,您知道這把劍的來歷……從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帶著它。”
“一直帶著,哦,上帝,說什麼玩笑,難道覲見陛下的時候你也能帶著它嗎?我真不知道亞迪是怎麼想的,竟會把這種平民的東西當作你的生日禮物,哼,那種眼光……”
薩迪妮婭忽然收住了口,讓她停下的是面前的少年眼睛裡的冷光。
“母親,請您注意您的言辭,亞迪?賽昂斯是我的父親、你的丈夫,是他的眼光挑選了你成為他的妻子。”
貴婦聽出少年話語裡的意思,臉上一陣扭曲。希費尼斯只有十七歲,但是不可否認繼承了他父親的風範,甚至凌駕於他父親之上,現在他還不過是賽昂斯子爵公子,但再過半年他即將正式受封子爵成為這個家的家主。薩迪妮婭想到這一點就不禁有些害怕,希費尼斯對她並不是真正的順從,這一點顯而易見。
“……希費尼斯,我知道你這個年齡的男孩都喜歡這些東西,童話裡的王子也總是佩著劍。我也不是反對你帶著劍去舞會,如果你一定要帶,這屋子裡還有不少,比如牆上的那把,我覺得那把就很不錯。”
薩帶妮婭換上哄騙的口氣,隨手指了指裝飾在壁爐上方的騎士劍。那把劍的柄是用從東方運來的象牙做的,上面頭髮一般細的金絲繪成圖案,還有一圈祖母綠的鑲嵌。希費尼斯只看了一眼,那種東西只能給那些紈絝少爺用來炫耀,餐桌上的餐具或許都比它來得鋒利;而自己手中的這把短劍卻是一把真正的武器,平實卻致命。
“希費尼斯,我這也是為了賽昂斯家,如果能拉攏蘭德爾侯爵小姐,那麼……你該明白我的意思吧?”薩迪妮婭熱切地說著,努力掩飾著眼睛裡對那把破爛短劍的鄙夷,“只是一場舞會而已,把它取下來,舞會之後你還是能一直帶著它,不過是幾個小時,它不會有問題的,我保證。”
希費尼斯握著劍的手又收緊了幾分,沉默了十多秒,緩緩地把劍從飾帶上取了下來。薩迪妮婭臉上露出些喜悅的光彩,但一觸到少年銀色的眼睛,那種勝利的愉悅又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希費尼斯的眼神簡直如同銀色的劍刃一樣鋒利。
“那麼請母親小心保管,這是父親最後留下的東西。”
“當……當然,瑟琳,聽到少爺的話沒有,還不趕快把劍拿去收好!”
傭人匆忙地點頭,小心翼翼地接過希費尼斯的劍。劍比想象的沉,瑟琳雙手捧著,目光落到劍柄中央的那顆珠子上,銀色光滑的表面反射著燭火,又好像不僅是燭火的影子,那光華彷彿是活的一樣……
“放到我房間裡就行了。”希費尼斯的聲音忽然出現,瑟琳如夢初醒,趕緊道了“是”,捧著劍轉身上樓。
薩迪妮婭終於鬆了一口氣,叫上剩下的傭人為自己在舞會上的裝扮準備起來。希費尼斯看著她的背影,又看看身上這不知花去多少錢財的禮服,心中的厭惡感無法遮掩。
不過很快就不再會這樣了,只需再忍受很短一段時間。他這樣告訴自己。
蘭德爾家的舞會一如其他的貴族聚會,從遙遠的地方送來的美食,聞名聖迦納的樂師,奢靡得沒有一點新意,唯一有些不同的大概就是舞會的主角蘭德爾侯爵小姐弗蘭吉亞。這位貴族千金穿著和季節不太相符的深色禮服,後背和肩膀都包得嚴嚴實實,臉上的面紗從頭到尾都沒有摘下過,讓人懷疑是不是長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儘管如此,侯爵世家的威望和財富還是讓人趨之若鶩,與貴婦們一同聊天的薩迪妮婭頻頻向希費尼斯遞眼神命令他去接近那位小姐,希費尼斯心中並不情願,但不得不請她跳了支舞。舞曲中,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或者說根本沒有機會交談,那位比希費尼斯大了五歲的小姐彷彿第一次被男伴接觸一樣緊張得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舞曲一結束就提著裙子慌張地跑開,留下被踩了數腳的希費尼斯一人啞口無言。
難怪到了這種年齡都還沒人願意娶她。希費尼斯在心裡嘆了口氣,轉頭碰上薩迪妮婭不滿的眼神,黑髮的少年視而不見地移開目光。他已經盡力了,薩迪妮婭瞄準的是侯爵家的財產,對於侯爵小姐是胖是瘦根本不關心,但希費尼斯可不想為了滿足她的這種扭曲的慾望而費心思追一個自己根本不中意的女子,何況比起把時間花在追求女性上,他覺得自己更應該做些其他有價值的事,昏庸而揮霍無度的人賽昂斯家有那一個就已經夠了!
希費尼斯向侍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