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最後一筆,微微頷首。雖不敢說亂真,卻也詮釋出她八九分的丰姿神韻。
“太傅……”聲音軟癟了下來,頗有些飽受委屈的意味。
我嘆道:“殿下既然來了,何不從門扉而入?”
德昭推門而入,笑吟吟道:“太傅今日不趕我走了?”
“反正我趕了你也不走,何必白費心思。”
他眼尖,眄到我桌案上之畫,怏怏道:“我道太傅為何總對我不理不睬,原來是‘蒹葭蒼蒼,白露為霜’啊!”
我自然知他話中之意,只是語氣中泛著的那一股子酸味著實可愛得緊,不由作弄道:“哪是什麼蒹葭白露,分明是‘鼠牙穿墉’嘛!”
他難得地微紅了臉,目光閃爍只盯著畫,忽然叫道:“這畫中女子好生面善,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猛然一凜,急道:“你認識她?你可曾在哪見過她?”
他擰眉思索了片刻,靈光乍現:“對了!她不是父皇新封不久的命婦鄭國夫人麼?”
我頓時五雷轟頂,腦中一片空白,腳下一趔趄,幾乎跌軟在地。
德昭搶先一步扶住我,驚道:“太傅,你身體不適麼?可要傳太醫?”
我茫亂地搖著頭,可那“鄭國夫人”四字,卻如雷鳴般在我耳邊轟響不歇,甩脫不去。由軀幹到四肢,渾身禁不住漸漸顫抖起來,彷彿一股激流在我體內奔突馳驟,湧向四肢百骸。
德昭驚惶不已:“太傅!太傅!你振作些,我這便去叫太醫來!”說罷旋風似的衝出門外。
我只覺一口濁氣堵在胸口,憋得透不過氣來。我捂著胸,跌跌撞撞奔出,一路也不知推撞了幾個宮人,終於來到桐宮門闈。
卻迎面撞上了來人。
那人一把扶住我,驚道:“重光!重光,你怎麼了?”
我死死抓著他的胳膊,喘著氣道:“晉王,你與我說實話,小周後究竟在哪裡?”
趙光義面上一黯,神色凝重,“重光,我遲了一步,小周後日前被皇兄召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