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強撐起身子,扯了個笑容說道:“爺這番一天幾次的來我府裡跑,難怪我家門檻似乎矮了一截。”
他卻毫無心思接我的嘲諷之語,只甩開袍子在床沿坐定,將我被子蓋我身上,方開腔說道:“你就少操點心罷,本來身子骨就弱。 ”
“我早不操心別介了,只是愛兒的安危,我怎能不管。”他聞此神色有些異樣,眼中閃過一絲沉痛。
我害怕的抓起他的衣袖:“怎麼了…是不是愛兒出事了…你別瞞我。”
他定了定神色說道:“沒有,我見過索相了,他已經答應放她,地址我都有了,本已經在去接她的路上了,只是半路遇高毋庸慌張路過,知你病重,才趕來看你一眼。”
“我沒事啊!爺你快去罷,只要你把她安全帶回來,我病就全好了。”我急急催促道。
他也知我放不下心,便柔聲說道:“那你好好歇息,不一會我便把她帶來了。”
我朝他點了點頭,他起身欲走,走至一半卻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江修緣一眼。
“江修緣,要不,你還是出府開藥鋪去罷。”我有些難為的說道。
他眼神一暗,問道:“是格格覺得我在府裡影響你與四爺了?”
“當然不是。”我焦急辯解道:“只是,怕給你帶來麻煩。”
他聞此終於放心的笑了起來:“既然不是,那又有何懼,我不會離開此地的,只要你需要我,喚一聲便行,其他的都不要再多想了,你還嫌自己身子不夠累麼?”
他寵溺的拂了拂我絲髮,便轉身吩咐了雪蓮幾句,出房煎藥去了。而我也安下心來,迷迷糊糊的睡下,一切自有身旁之人張羅,待我醒來,所有事情都會順順利利的。
再次醒來已是次日清晨,從未睡的這般酣暢,一場攪心的夢魘都無,只是徹底的休憩。睜眼時候看見江修緣單手撐著額頭睡在不遠處桌子旁,又想起蒙古時候,扎納扎特爾沒了的那晚,他亦是如此陪伴。 心裡頓覺一暖,笑意也瞧瞧爬上了唇沿。
他腳邊放著一個暖爐,裡面還絲絲的冒著火星,暖爐頂上放著一隻藥碗,裡面盛著濃稠褐色的湯藥,想來是他煮好了藥想來餵我,卻見我睡的那般酣暢便一直暖著藥碗。
我躡著手腳起身,從廚裡拿出初春裹的小褥披他身上,而他猛的一驚,卻醒了過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著:“驚醒你了。”
他見我穿著睡衣赤腳在地板上走,眉間有些惱意,順手拿過褥子便披我身上,試了試藥溫便拿起勺子餵我。
“愛兒回來了嗎?”我有些擔憂的問道,怎麼也無人喚我起身看她。
“還沒。”他仍是不停手中動作,但我卻已經沒了喝藥的興致。卯著力氣喚道:“雪蓮,進來更衣。”
雪蓮應聲而入,從廚裡拿出幾件暖和一點的衣衫備好,我便起床由她侍弄,江修緣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將僅剩的半碗殘藥擱在桌上,囑咐了幾句便退了出去。
“格格,你身子還未大好,不宜在外走動,著了風寒便更難痊癒了。還是由奴婢去四爺府跑一趟罷。”雪蓮貼心的說道。
我正準備說些什麼時候,四爺便來了,輕聲走至我身後時,我只從銅鏡裡隱約瞧見他滿臉嚴肅的抱著一個女人,那女子蓬頭垢面,只著了一身白色單衣,而衣服上似乎又隱著些許猩紅的顏色。
我驚的渾身一凜,才拿起的小釵也因此而落了地,不顧雪蓮仍在為我梳頭,猛的轉身才看了個真切:“愛兒?”我猶疑的喚出聲來。
只聽她似喉頭傳來的哽咽之聲以回應。
鋝開她的頭髮,只見原本無甚血色的小臉,已經嚇的抖縮不已,眉角唇間皆有些未乾的血跡…心下疑惑,為何我與四爺已承諾搭救太子,索額圖卻仍要這般虐待我的妹妹。
“來。”我牽著她的手往床沿引去,四爺抱著她順勢走至床邊,將她放在床上。
至始至終,他都繃著個臉一語不發。
“是不是索額圖將你打成這樣?”我心疼的拿絲帕擦那血跡,卻總也擦不乾淨。
她怯懦的搖了搖頭,見著四爺冷然的目光又狠命的點了點頭。
我擁過她身子,滿心愧疚的說道:“是姐姐不好,姐姐沒能力把你帶離這裡,該怎麼辦,以後該怎麼辦。”
愛兒被嚇怕了,始終不發一言,只是緊盯著四爺,狠盯著四爺。
我見她怕成這般,懊悔自己的悲觀情緒把她嚇壞了,便安慰的說道:“愛兒,別這樣。有姐姐和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