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時辰也不早了,怎麼今兒個府裡還這般熱鬧,爺不是說過了麼,入夜之後莫要大聲喧譁!”年氏一路搖曳生姿的走來,那濃郁的百花香氣撲面而來,嗆的我一陣眼痠。
“難得妹妹來府裡作客,爺也不會怪罪的。”四福晉斂氣神色,柔和的說道。
“妹妹?”年氏玩味的看向我:“她還真是險些成了我們的妹妹呢!”她此話暗含所指,我猛然一驚,竟連她也知道我便是那蒙面進府的女子了麼。
“好了主子們,天色黑沉的,在屋外許會著涼的,還是都散了回屋罷!”高毋庸帶著諂媚的笑臉討好的說道。
“是啊,都散了吧,妹妹也早點歇息!”四福晉輕拍我手,一臉溫和。
高毋庸拿著燈籠在前引著路,拼命向我打眼色,我便笑了笑跟上他的步子,而身後的年氏,仍是那般毫不收斂的說道:“居然想進四爺府做福晉!你死了這條心吧!”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這莽撞的女人,何時才能不讓人當槍桿子使!
“格格,你莫要生氣,年福晉的脾氣一直是這般直來直去的,爺為了急著去烏蘭巴托救你,也為了籠絡年羹堯,才娶的她,爺夜夜掛心的人,一直都是格格你啊!”高毋庸怕我心底委屈,便在側安慰道。
“高毋庸,我與四爺是如何一路走來的,你都是知道的,如今又走到了什麼地步,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以後這話便不要再說了,免得錯給人希望,也免得多添惆悵。”我無奈的說道。
子丹憐惜的緊捏著我手,垂著眉目暗暗飲泣。
“格格…你要信爺啊,一切都會過去的!”說話間,便已來到了一側廂房,小衣接過高毋庸的燈籠,進屋將屋內小燈點亮,我趁著這會功夫說道:“還得麻煩你了,若見爺回府,叫他即刻過來這裡,我有要緊的事情要尋他商量,片刻都耽擱不得。”
“那我去府門守著,爺一回來便領他來!”謝過高毋庸便回屋洗漱了一番,卸了妝顏才發覺自己臉色竟是那般慘白,往日如櫻桃一般的唇色,而今卻只能自比白玉蘭了,幾不見紅。
“格格,莫要憂心,爺自會解決一切的!”子丹寬慰著說道。
“這件事情,怕是他也無能為力!”他只是一個在權利路上爬行的凡夫俗子,並不是手眼通天的神明,並不是渡難播善的佛祖。
“都是奴婢不好!”子丹暗暗垂下淚來,懊悔不已。
我輕捏她手,勉強扯出個柔和的笑容,說道:“不怪你,這些事情本就是無力阻止的,皇上尚且不能,何況是徘徊在生死線上的我們!不要自責了。”
她仍是止不住哭意,抽泣不止,而我也沒了勸慰她的精神頭,無力的說道:“子丹,不要哭了,讓我歇息一陣,待四爺來了一定要喚我,知道麼?”
跨上床上便已沉沉睡去,夢裡皆是百慕大不變的風暴景象,那寒涼的滔天海水一陣陣的襲上我單薄的身子,浸溼了身上的羽絨服,泡的周身面板塊塊蜷起,海風帶著潮溼的氣味,刺的我陣陣抖縮,攏緊了身子仍未有半點暖意。
“心兒!”耳邊傳來熟悉的低喚聲響,卻並不似我生命中的任何男人,父親的聲音渾厚,而周圍的其他男性,卻怎麼也喚不起半點記憶,對於她們,我雖不至於冷漠,但卻是從未上過心的。
到底是誰的喚聲,一遍遍的迴盪在百慕大的海面波濤之上,如凌空的警世咒言一般,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磁力,一聲聲的從天際而來。
直到那溫暖的掌心,緊緊貼上了我的額頭,方猛然清醒過來!睜眼斜對著他的雙目,他亦是那般蜷縮著側躺在床的一側,我尷尬的攏了攏額髮,作勢欲起,他卻自然的啦過我手,將我裹在他寬大的懷裡。頓時溫暖的氣息帶著淡淡的檀香味道,筠然一室。
“你福晉的丫鬟恐怕此刻正在門外守著。”我頗為掃興的說道。
他略起胡茬的下顎在我臉上摩挲了陣,低沉壓抑的說道:“別去管她,即便沒丫鬟守著,她難道就能不胡思亂想了麼?”
想來也是如此,但這般肆無忌憚,卻更實在的加深了她的仇視。
我往他懷裡緊貼著鑽了鑽,說道:“爺可知道,我妹妹被索相抓去了,他以此要挾,要我救他與太子脫險,方可將妹妹還我。”
“他是派何人前來知會你的?可有尋到什麼蜘絲馬跡?”他冷靜說道。
我掏出那封並無甚頭緒的信件,他接過端詳了許久,臉色卻越來越難看。身形明顯一僵,想了許久,卻仍是嘆著大氣說道:“此事頗為棘手,我今夜這般晚仍能回府,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