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襲心,便不支倒地了。不礙事的,吃幾貼退燒去熱的藥,便能大好的。”雪蓮雖說著寬慰我心的話,卻難掩滿面憂色。
我吃力的點了點頭,又想起此時正是成婚的日子,便問道:“那禮行過了嗎?”
“八爺說了,格格不用給八福晉奉茶了,格格的身子也不適合在外跪地了。”雪蓮說道。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與八爺的天地,拜了沒?”有些氣短,說話時候累的厲害。
雪蓮欲言又止,一副有言難吐的模樣。
“說啊?”不明白她為何支支吾吾的。
“小姐昏倒時候,四爺正在身側,四爺順勢抱住你往屋裡走,八爺雖面色有異,卻也未出手橫加阻止,太醫當場診脈後確認只是感染風寒,於是八爺便笑著對四爺說,為了不誤吉時,有勞四哥抱著他的新婚福晉同他行完禮。”雪蓮也是心有悽然,說話也是越來越小聲。
她的話,猶如根根尖針,直直戳破了這厚厚的嫁衣,戳進了我的心裡,我緊捏著心口,拼命想著過往快樂充實的日子,卻是點點滴滴,都離不開他的圍繞。
我在大清數餘年日子,即便是在蒙古,也從未離開他的羽翼,他的關懷注目,而今,卻是身著如血禮袍,在他堅硬厚實的懷抱裡,與他告別。
世間最諷刺之事,莫過於此。
雪蓮見我面色陰鬱,拼命想轉移話題,便裝作開懷的說道:“小姐,看看奴婢給你準備的荷包,奴婢特地加了金絲線進去,許多絲線都是在花瓣水裡泡過的,久久不會散香的。”
念起荷包,我便又想起了送嫁馬車內,他帶著那隻我繡的不堪入目的荷包招搖過世,想起他堅如磐石的允諾:此生,我定是他的大福晉。
一切如過往雲煙,竟散的這般容易,只康熙一句話,所有的事情便再也回不到當初。
“荷包收起來吧。”荷包乃是出嫁女子送給夫君的信物,而我此生,已然將它送給了別人,又怎還有多餘的相贈他人。
雪蓮雖不知我內心掙扎,卻順從的收了起來。
“八哥!你就讓我看看這新娘子吧,我的好八哥!”九爺在外哀求的聲音傳了過來,似乎門外走道已經站了多人,想來是要鬧洞房了。
我一陣心虛,不由的緊緊捏了捏拳。
“九弟,別鬧了,你新嫂子身子虛,方才還昏倒了,此刻還不知醒沒醒呢。就饒了哥哥嫂嫂這一回罷。”八爺討好說道。
“這新弟妹身子還真是挺弱的,好在有四弟扶著,不然你這婚啊,可尷尬了!”太子在旁說道:“說到四弟,怎麼喝酒那會也沒見著他?”
“四哥身子不爽,早些回去了,見哥哥們酒意正酣,便未打擾。”心裡又是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八哥!你就讓哥幾個看看吧,就一眼!”九阿哥仍是不依不饒的說道。
“得了得了,瞧你那攙樣,趕明兒我得給皇阿瑪稟報稟報,九弟看厭煩了家裡福晉,一心想納個側的,也甭在八弟這叨人清淨了,明兒自個叨擾自個側福晉去,沒見過你這般沒規矩的,涎都垂三尺了!”太子這麼一說,外頭便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眾位哥哥弟弟們,實在對不住,實在是她身子太弱,今兒就不招待大家了。”八爺又是一陣討饒抱歉。
“得了罷你,急著進房度**才是真!咱們就別打擾了,老八這回可是頭一回納側福晉,大家也就原諒原諒,首次開葷呢,哈哈”大阿哥笑著說道。
臉上一陣發燙,又止不住的熱氣上湧,再聽下去恐怕會慪出大病來,好在外面熙攘過一陣後便一鬨而散了。
只是腦中總是閃過那清冷的月色裡,墨色的雙眸,初見他時,他那般蒼白孤獨的在相府院內等我,再見他是,又是一身單薄。樹下相約亦是久無話語。
他一直是如此孤寂決然之人,沒有人能真正走進他的心,而我,也僅能算是一在他心口徘徊之人,但如今,卻連徘徊都不能了。
本是雙飛燕,而今一燕染蔻嫁他人,一燕孤思誅心憶
數里徘徊,風雨同路,僅是人生一段已逝路程。
第一百六十二章:暫時的平靜
第一百六十二章:暫時的平靜
伴著一股濃烈的酒氣破門而入,八爺正臉色筠然,笑意盈盈的站在門側,雪蓮慌張的跑去梳妝檯拿喜帕,他卻不在意的笑著說道:“不用重這些面上的事兒了,你出去吧。”
我低頭望著那一床喜字鴛鴦被,許久都未聽見任何動靜,抬頭卻只見他仍是侷促的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