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也因為此事把他派至蒙古!一方面藉此事件贏了康熙信任,另一方面又得到了返回蒙古的機會!實在是個高明不已的選擇。
越想越覺得手心發涼,土謝圖汗部果然是個藏龍臥虎之地,直到如今我才稍稍窺見了他本來的面目,那張隱在濃濃深霧下的猙獰側臉。
子青在此時刻聰明的保持了沉默,因為她越是辯解就越顯得自己在維護張猛,所以故意的緘口不言。
而跪在地上的賀蘭珠,聽我如此一說,便黯然的不再掙扎:“格格不信就當是我在信口胡謅吧,反正我已認了一條殺人大罪,也不怕認了第二條墮胎之罪!”她緊抱著胸口瓷罐,溫柔的摩挲著。
“你們都下去吧,我想單獨同賀蘭珠說會話!”我知道她犯下這般彌天大罪,必死無疑了,但仍是想對這個我曾經甚為欣賞的女子,作最後的餞別。
“她這般該死,姐姐莫不是想要放過她吧!”子青在旁不冷不熱的嘲弄道。
“妹妹多慮了,這土謝圖汗部的王爺府,也是循著王法的,殺人者償命,墮胎者亦要受到責罰!”她臉色一白,便不再爭鋒相對,鐵青著臉在烏蘭的攙扶下出了門。
“心兒…”扎那扎特爾在側欲言又止,我知道他定然是瞭解一些什麼的,但卻是不方便告知,如今被賀蘭珠捅破了窗戶紙,又有些煎心之痛,怕自己隱瞞的真相,終有一天會累及我。
“王爺,我知你在想些什麼,但你不必憂心,我還有時間。”既然已經發現了端倪,從明日開始便要防患於未然了。
“心兒,其他的我也不能多說,但是張猛,並非你想的那般正氣單純。”他已是很為我著想,最終仍是把久憋於心的話說了出來。
“謝謝王爺提醒!”經扎那扎特爾這麼一說,我更加肯定了心裡的種種想法。
“她的事情,你來處理吧。”他瞄了眼賀蘭珠,便毫無表情的跨出門去。
而賀蘭珠眼裡的最後一絲人氣,也因著扎那扎特爾最後的冷然一瞥而涼徹心扉。
“賀蘭珠…”我低低喚她。
“格格要如何處置我都可,我已認下所有罪孽。”她平靜的說道,語中不帶一絲掙扎,不含一分求生意念。
“我知道你本是一個賢良之人,火起那日我去蘭竹屋,與你交談一番之後你動搖了殺高雲的心思,所以才急忙讓我回去是麼?但卻是趕不及阻止這一切了,所以才按著原定的計劃行事下去對麼?”我輕嘆口氣,蹲下來與她四目相對。
她已無悲喜的雙眼,被我這番軟言相慰,又蒙上了一層水氣。
“格格…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她聳動著肩膀抽泣不已。
“你本可以抵死否認的,我即便驗到這瓷罐裡的東西,也不能把你怎樣,但你卻認了,是不想自己的父親再受折磨,是麼?”她已淚如泉湧,滴滴落上了地板,瞬間便結成了冰。
“但是不管怎樣,誰都沒有權利謀奪他人的性命,況且高雲僅是攛掇了你幾句,意志不堅,過分在意得失的人,是你!她並不是無赦到要死的地步…所以你需要為自己這般魯莽的行為付出代價。”她實在是一個被母親寵壞的孩子,這點隱忍之心都無,又如何贏得所愛之人的心。
“況且你所殺之人,其實在王爺眼裡,一文不值,甚至在她流產以後,王爺都未再踏足過西風苑,這些你可知道?你百般辛苦,僅是為了這麼一個無關緊要之人,可是值得?”她眼神暗淡無光,細細的哭聲漸漸淒厲如刃。
或許我是殘忍的,用這種不經意卻又洞穿真相的言語,否定了她絞盡心力所做的一切,但真相往往便是殘酷的,許多人窮盡一生所做的事業,又何嘗都是正確的。
有些人選擇愚忠一世,有些人選擇死前頓悟,有些人選擇懸崖勒馬…
而我選擇在她死前;還她清明…讓她來世莫要再做這糊塗送命之人。
“我給你一天時間,讓你同你母親話別,安葬你的父親,蘭竹屋會備下毒酒,你回來之後飲下便是。”她聽罷重重的磕了個頭:“謝格格寬宏!”
第二日清晨,張猛便來了府裡,也未說是有什麼緊要事情,只是過來閒聊一番,我看他神色頗有些探究的意味,便直截了當的與他挑明瞭說:“張猛將軍,你我都是大清的人,一路到現在也相處了快一個多年頭了,我又怎會不信你,你此番來此實在是多餘啊,倒顯的你不信我了。”
他聞此神色一僵,頃瞬又柔和的說道:“我是怕格格誤會了我,畢竟人言可畏啊!我也不知道那賀蘭珠為何陷害我,想必是為了拉子青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