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我必須忍耐,既然胤祥是因我而囚,必定也要因我而釋。但面對雅柔哭的腫脹的雙眼,心裡的那份沉著便會經歷巨大的撼動。
五日之後,八爺終於清醒了,燒退身輕了之後整個人都散著不同以往的情緒,似乎多了許多心事,很多時候我接過月眉遞來的飯食,喂他進食之時,他都毫不猶疑的將吃食搶了過去。聲色不動,卻刻意往床裡靠了靠,見我如見瘟疫一般。
才醒來不過兩日,便讓小福子喚其他阿哥們前來,我幾番勸阻,他只當未聞。
心裡不是滋味,辛辛苦苦照料了他那麼久,醒來後他卻似變了個人一般,再也沒了往日那和煦的笑臉,我知道他不願在在我屋裡待著,正想著要不要同他說搬去主屋時候,他已然命人收拾好了衣衫,一併帶到了李氏那裡。
看著風捲殘雲般的屋子,我細細理了下我的衣衫,才發現他的衣物已經一件不剩的拿走了,唯一留下的卻是我秀給他的那隻荷包。
這一切的一切,若非親眼所見,我又如何說服自己,八爺的心,已經全然轉向了,再也無法同我靠攏在一起了…
我拿起那隻秀的歪扭的荷包,隱約還能看見那時針扎手指所留下的血跡,點點殷紅擲落在我心上,頓時便裂開了縫。
“福晉…”月眉在旁伺候,也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但那條橫跨在我與八爺之間的鴻溝,名叫曾經…是我不可選擇的曾經。
又匆匆一算,已是半月有餘了,我在亭中飲茶之時,看見一大夫揹著藥箱急急行過,擔心他病情有變,遂將那大夫喚住,焦急的問道:“大夫,你可是為八阿哥診脈,他不是身體有恙吧?”
大夫眉開眼笑的說道:“回福晉話,八爺無礙,只是那院子裡的福晉懷了孩子了,剛巧半個月了。 ”
“咚!”不覺間滾燙的茶水撒到了手上,茶杯便這般失手落了地。
大夫見我半點欣喜之色都無,便知自己可能失言了,報喜報錯了門,揖了揖身子就退了出去。
“福晉…爺還是介意了是不是?”月眉難過的抹了把淚,抽泣著說道:“福晉,也怪您身子不爭氣,這麼些年來也沒個動靜,若你早便為八爺誕下子嗣,他也不至於這般冷落你啊!”
我笑她不知我心裡的苦,若真的有這般簡單就好了。
“既是這樣,我們也該過去恭賀一下李妹妹了,對於八爺她也算勞苦功高了。”月眉明顯不太高興前去,但看著我執意要去,也只好掩了失落神色,跟在身後。
方走至李氏院子,便聽見不遠處有男子講話之聲,越走進便越清晰。
“八哥,你真的要留這個女人在府裡給人笑話嗎?”是九阿哥的聲音,他向來對我微詞不斷,而今如此大好良機,自然會口出惡語,句句傷我了。
我本以為雖然八爺心結未開,總不至於說些另我太過傷心的話,卻在我聽到他的回應之後,心神俱碎。
“那你說怎麼辦呢?莫說是皇阿瑪賜的婚,結親時候我也不知她有這等事啊,即便有此一樁,若大家不知我也權當未知罷了,畢竟她也曾經嫁過人,清白也不在我的考慮之內了,可如今居然跟太子牽扯不清…此次廢黜風波鬧的沸沸揚揚,皇阿瑪本就不待見我了,還有她來拖我後腿。”他竟能以如此平靜的口吻來說我與他的結合…
但是是他曾經隱的太深,還是我本就被葉閉目,傻了心神?
“八哥,你尋個藉口休了她吧,不然四哥那總是捏著你的短處,想要你難堪實在太簡單了!”十四爺介面說道。
字字如針般**我的耳蝸…但在這一刻,我竟沒有勇氣走進這扇拱門,只能懦弱的落荒而逃。
心裡的思緒如疾風般滾捲回旋,我親耳所聞,半月所見,到底是不是所有事件的本原,到底是不是八爺此刻的真心?
直到另一件事情的接連發生,我方明白此事根本不是我所見到的那樣。而僅是一個局,一個逼我落荒而逃的局。
康熙自從太子病勢大好之後,便對外宣佈太子重新復立,而所有不利太子的傳言,皆是受到**營統領科布林善的誣陷算計,太子亦是無辜受害之人。
但卻對所有事情的詳細經過避而不談,用詞含糊閃爍至極。難為四爺為了救我而損失了一員有力武將,且科布林善乃是為助他而死,多少都有礙更多門人投奔他的勢頭。
此事過後,康熙又下了一道秘旨,由李德全親自下到了四爺府:“葉赫那拉氏狂躁善妒忌,多有謀算她人,損壞她人名聲之行,朕不願以帝王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