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忖間;又聽得熟悉的馬嘶聲響;轉身望去;卻是那匹烈馬;我之所以認得此馬;是因為在他前蹄之上;有一塊燒焦的痕跡;暗暗的很是顯眼。…只見它前蹄興奮的扒了扒地;又吼叫了一聲;另一側的蒙古兵士見到此馬;高興的走上前去;嘴裡嘰裡咕嚕的說了堆蒙古話;便高興的牽著馬兒轉過大門帶進了偏門。
我急忙小跑到巴特拉跟前;問他說了些什麼;原來那馬的名字;叫牧馬隨風;是丹津多爾濟府裡所養…
本就篤定刺殺之人乃是他;所以那日塞音山達放馬驚蛇之後便沒再牽回它;沒想今日卻是鐵證如山了!
不幾,丹津多爾濟便親自迎了出來:“怎能勞煩格格親自來此啊,丹津多爾濟實在是過意不去。”一貫溫和的臉上因著興奮而顯得有些嫩紅。
我的主動拜見,定然會給他爭到許多面子,明日土謝圖汗部各個王親貴胄們便會傳言:和碩格格竟親自登門拜見丹津多爾濟,那是何等的風光,這還僅是表層所見,內裡意思大家稍想便可明白,我的態度即是代表了康熙的態度,代表了大清的態度。
“早晨聽聞丫鬟說親王您曾來我府邸探我,卻是被她阻在了門外,心裡越想越過意不去,便想著過來拜會下親王。”我姿態曖昧的看著他的眼睛,此刻周圍已經聚集了好些蒙古男女,場面十分盛大。
丹津多爾濟只覺風光無限,眼色含春得彎成了月牙狀。
“聽聞格格身體微恙,不知現在可有好些。”他關切的問道。
我故意輕咳了幾聲:“仍是有些咳嗽,但還是迫不及待的來見王爺您啊”
胃裡連連翻湧,我強忍著嘔吐衝動,仍是一副巧笑嫣然的模樣,一旁牽著馬的巴特拉一臉嚴肅的看著我,表情竟是不像個未成年的孩子。
“那府裡坐吧,我已準備了許多吃食招待格格,且昨日新請了一位醫術了得之人,也好給格格問問平安脈。”我輕輕的點了點頭,故意在門檻那邊裝作絆倒輕摔,而他,也很合作的一把把我抱入懷裡。
忍不住揚起笑來…
但下一秒;卻是口中苦澀難忍;只覺一盆涼水當頭澆下!在這凍徹寒涼的季節;讓我大大的打了個冷顫!
因為李德明;在丹津多爾濟的園中淡淡而立。
他所說的“請了一位醫術了得之人”便是李德明麼…難怪那日入城我怎麼也尋不到他;回了府邸也曾叫子青去尋他;卻是遍尋不著;我以為他是離開去過自己想要的牧羊淡定生活了。卻沒想到;他是急急的來投奔了丹津多爾濟…這是為何;遍遍響徹的問詢自己;卻是怎麼也得不到答案。
但是我能跟康熙稟明此事麼;向張猛追回奏摺?。恐怕已經來不及了;且我內心;也不願如此;大漠裡悉心呵護的身影仍在眼前晃動;開口謝他時那打碎藥碗的清脆之聲猶在耳側;又怎捨得害他!
“江先生,煩勞你給格格診下脈吧”丹津多爾濟一臉謙恭的說道。我手心不自主的沁出汗來,那些刺殺我等的蒙古漢子,我已能肯定是丹津多爾濟派出的…那那些刺殺之人;會否認出李德明…
我把手遞給李德明;故作無恙的說道:“有勞江先生了”
他的手微微發抖,我也是呼吸不甚順暢,堵的慌。
“格格身子無恙,只是一路顛簸傷了元神,稍事歇息便可恢復”李德明輕聲說道。
我不理他是甚表情,轉身對著丹津多爾濟笑道:“王爺真是民心所向,眾多能人皆願在王爺面前鞍前馬後啊!”
他惶恐的說道:“格格見笑了,丹津多爾濟怎有扎那扎特爾好福氣,娶得格格來蒙。”後半句怕是想說扎納扎特爾前途無量吧。
“不瞞王爺;在北京我曾多次明示暗示;我不願來喀爾喀;但他仍是執意強讓皇上指婚!我對他已是恨之入骨!”不知表情是否猙獰;只從李德明眼裡;看到自己狠辣的神色。
“不過事已至此;我身為一個女子;又該如何呢;王爺您說…”說著我便輕輕起身走到他跟前;把手放於他的手忖上;嬌羞著笑了下…
他身子一僵;支吾著半天未說出一句話來。
此行目的;差不多已經達到;雖然因著李德明;作這一切的時候;心裡難掩的痛苦尷尬;卻也是毫無辦法;要取得丹津多爾濟信任;又豈是朝夕能夠做到的。
第二日果然流言四起;大多是些難聽的言語:和碩格格勾引丹津多爾濟;和碩格格妖媚主動獻身等等等等;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這僅是開始;從一開始便知道要面對這些流言;但既然選擇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