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緣在人圈外側已經有些站不住;如此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之前有喇嘛在場好歹也能守個規矩;如今卻是一片混戰局面。
正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進退之時,靜站一側的丹津多爾濟忽然大呼一聲:“都給我住手!”
眾人皆是一呆,或許沒有人明白以往如此維護他們的偶像,如今卻三番四次的阻撓他們為自己親人族友報仇雪恨…
我也隨著他的這驚天吼聲愣神許久,他到底怎麼了…莫非真的是不要自己的兵權;要自己多年努力付諸流水麼…
“你們都給我停下!本王今兒個是袒護定了她!西山一戰,不會是她告的秘!本王信她!”他一臉堅定,那與其他蒙古男子相比略顯瘦小的身形,在西斜的光影下竟顯的如此高大挺拔,一如肯特山上常年蔥翠的巍然青松一般。
“王爺憑什麼信她!您信我們可不信!”在場所有人都已經怒紅了眼,早就忘了尊卑,忘了禮儀。
“還能憑什麼,外面傳聞丹津多爾濟王爺與扎那扎特爾王爺的王妃有染,此事肯定不假!”一尖刻的女子點破了窗戶紙…頓時本就壓抑良久的牧民眾口一詞的懷疑起我的忠貞;他的倫常來…
丹津多爾濟卻似鐵了心一般;仍是推開了一眾擋路者艱難的行至人群中心;與我並肩而站;面對眾人表情是前所未見的寒涼。
“王爺你!”我心裡亂極;本是想借著這事作此一搏;稍稍挽回些局勢;不用使丹津多爾濟陷入絕境…而如今他的表現更像是自己拼了命要往下跳似的。
“若我想的沒錯,江修緣從來都未給你診過病,你又何來的理由感念於心,拼死前往西山救他一命?”他居然如此細心,實在是大為出乎我的預料,而江修緣,怕是故意說的這些個話,讓丹津多爾濟心裡明白這只是為救形勢而無奈如此…只是丹津多爾濟想明白了此事;卻仍是未選保全自己…
果然江修緣也擠到了一邊;低聲說了句:“格格,算了,這是王爺的選擇”
我仍是餘心未死的說道:“王爺,我已有辦法解決此事,你即便不站我這邊,也可無恙,你大可不必這樣,犯了眾怒,怕是地位不保!”
他眼裡酸澀一笑;頗為無奈的說道:“我這麼做,也不全是為了格格,甚至是我對不起格格”說罷轉眼看了下週圍;壓低聲音在我耳側說道:“我昨日受人威脅,若不自毀形象,即使解了兵權也難解我掛心之事!所以雖然攸關格格名節,但我仍是無法向人澄清…”
一陣愕然;到底是何人能有如此能耐;尋到了丹津多爾濟的致命把柄;即便要自毀前途也勇撞南牆…
自知此時不是問明千秋的時刻,便也不再深問,既然他選擇如此;也便只好騎驢看唱本了。
“王爺!你倒是說句話啊,到底是不是與這個女人有染?只要你說沒有,我們就信!”牧民中終於有了些軟和的聲音,邊上一個扎著長辮的女子黯然說道。
“……”沉默;只有無邊的沉默;他不說,我亦不能說些什麼,雖然要證明他的清白輕而易舉…到如今;我仍是處子之身;又如何能與人有染。
“烏蘭!你家又未死人,你摻和進這事作甚!”另一側的男子怒聲呵斥倒,而那喚作烏蘭的女子,見丹津多爾濟久久未有答覆,已是憋的滿臉通紅…
心裡一直存著疑惑,之前牧民群起而怒之,喇嘛教一直是摻和其中,如今卻為何半個喇嘛影子也未見到?丹津多爾濟乃是活佛自小收養的義子,聽江修緣說起丹津多爾濟天生背上帶有喇嘛教的標誌,故活佛念他有佛性,便收之為子,感念上天眷愛親自撫育。感情深厚;難道是因為他而轉了立場;卻因之前行事太過極端;如今只好保持中立讓丹津多爾濟自度危局了麼?
而丹津多爾濟甘願自毀長城的理由;又是什麼…內裡千絲萬縷;卻是纏繞一處;理不清楚了。
正在糾結之時;門口一陣響動;原來是哈布多爾濟與扎那扎特爾多爾濟結伴而來。哈布多爾濟那滿是豬油的臉上似乎常年都掛著令人嫌惡的諂媚笑容。
扎那扎特爾卻是心情低落的直看著我。我臥床至今;他一次也未來看過我;恐怕是因為子青要挾所致。
哈布多爾濟一來便頗為喜劇的驚奇說道:“這丹津多爾濟王府好生熱鬧,到底發生了何事呀!”我一陣冷笑,這些個事情早已弄的滿城皆知,不知他說這句話時可好意思。自從康熙下旨將其六女兒嫁與敦多卜多爾濟之後,哈布的臉便一直猶如春天一般。
想起怡靖公主,想必也快到烏蘭巴托了吧。
哈布多爾濟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