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那溫流的泉水;緩緩流淌之時,亦如情人之手一般,暖人心懷。身後鞭稍晃動的流蘇,撩撥的我心花齊放…
他站在了我身側,背轉身子面向眾人,手卻輕輕轉過木柱,緊緊的握住了我,相視一笑之後,便是他高揚的聲音:“相信各位對於我是誰已是很清楚了,而囚車內那位,想必也很清楚,當年葛爾丹侵襲你部之時,抓了萬千平民要挾察琿多爾濟投降,是他,不顧自己主帥反對,悄悄放你們回城,才有了你部的死裡逃生,若是無他,烏蘭巴托將是一片廢墟!”聽著四爺珠璣之語,不免對他投以敬佩一瞥,他是個磊落之人,才會有方才那坦蕩的眸子,才會有來自敵對方民眾的萬般愛戴…
“如今他被我八旗士兵擒獲,皇上感念土謝圖汗部在巴林一戰忠心可表日月,特將此人交與你部發落,以慰那壯烈成仁的七千血漢!”四爺揚手一揮,下面兵士便解開牢車,將穆勒將軍扶了出來,他身子虛弱,卻仍是含笑看著眾人。
哈布多爾濟接過穆勒,呆愣的看向四爺,似等他說話一般,四爺果然再次開口:“大家對穆勒將軍的人品可有懷疑?”
牧民們先是鴉雀無聲,後便堅定的說道:“我們信將軍,我們信!”
穆勒一臉無奈的苦笑於前,我心裡一驚,或許這,才是四爺費盡心機抓他的原因!要用這樣一位深得土謝圖汗部民眾擁戴的敵軍將領,來證明我的清白…
“那麼,就讓我們的穆勒將軍告訴大家,到底赫舍里氏 索心姑娘,有無勾結葛爾丹,透露軍情,誘使葛爾丹猛攻西山?”果然,四爺問出了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牧民聞此,皆屏息的望向穆勒,穆勒深吸口氣,雙眼緊閉著使盡了極大氣力般說道:“沒有,她沒有!”
頓時人群一陣交頭接耳,此時中間又發出了引導之音:“穆勒將軍說沒有,便是沒有!”
“將軍,我們信你!”忽然覺得萬般可悲,一心為部裡的丹津多爾濟,他們不信,如今卻信了這個敵方將領,縱使他再人品坦蕩,難道就可比過丹津多爾濟了麼…
四爺低低的在我耳邊說道:“沒事了…終於沒事了!”
他隱忍著抱我在懷的衝動,焦急的解開了我手上的繩索,輕捏我手,引下了臺階。
哈布多爾濟見事已解決,遂又想著做個順應民心之事,便大聲對牧民說道:“既然穆勒將軍有恩於我部,我們不可做忘恩之人,既然皇上把他交由我們發落,便放了他吧。”我瞧著四爺時不時轉過頭來朝我微笑的眉眼,絲毫未因為哈布此番言語而有所動容。
忽然什麼都明白了過來。
“王爺英明,王爺英明!”臺下眾人皆一片熱烈。
而唯一蹙眉悽苦之人,便只有穆勒一人,我暗叫不好,遂加快了下行的速度,但仍是阻止不了慘劇的發生,穆勒趁著哈布給他解開手銬之時,奪過他腰間所佩金刀,毫不猶疑的插入了自己前胸…
猛然拔出之時;血濺了我一臉…但他的眼;卻是直直的盯向四爺!
四爺放開我手;緩緩的走到了他跟前;那奔湧而出的帶溫血液;染紅了他白淨的馬靴…他甚至都未彎腰看他;只是這麼站著;低眼俯視他…
穆勒伸著他帶血的右手;斷續而又低沉的說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四爺站的篤定,臉上冰涼到毫無一絲表情,被著雙手淡然而立…
“既然穆勒將軍選擇以死忠主,那麼請大家尊重他的選擇,本王會以將軍之禮厚葬他!”哈布緩緩說道…而方才見此一幕呆愣不已的牧民;此刻才爆出了震天的哭聲…
一代英雄;就此隕落…
我抹了抹臉上鮮血;已經涼徹…
扎納扎特爾走上前來拉起我手:“走,我們回家!”我回頭望了眼四爺,他雖未動,卻是冷冷的說道:“不好意思王爺,我與格格仍有些要事要商,還請暫放了你的手!”
不禁一陣冷意,四爺所說之話,有些令人悚然。
扎納扎特爾回頭探詢的望了我一眼,我朝他微微一笑:“不用擔心,談完便回來!”
他雖不樂意,卻仍是鬆手獨自走了,場上人群,也隨著哈布多爾濟所運的穆勒屍體而走了。
未過多久,場上便只剩下了許多清兵,我與他…
“爺果然好謀劃啊!”他未料到我會說出此話,兀自一愣。
“你昨日便與哈布多爾濟見面了是不是?商量了今日之事對不對?”他神色未有異樣,也未有任何爭辯,只慢慢的走到我跟前,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