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同僚們都特別和氣,不僅一個勁兒和林舟說話,還紛紛敬他酒。
林舟哪受過這等待遇,立刻喜得什麼一樣,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喝酒,來者不拒。沒幾杯下肚,他就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林員外郎?你行不行啊!”有人搖搖他。
林舟含糊著應了一聲,甩甩頭,捂著肚子道:“我想如廁。”
桌上爆發一陣鬨笑,引得周圍幾人都看了看,不知說什麼笑話這樣有趣。
一小太監上前,指著遠處角門,說順路下去就是恭房。林舟搖搖晃晃站起來,就往那處走。
解決了當務之急,林舟出了房門,傻眼了。
來的時候似乎只有一條道直通目的地,怎麼出來的時候多了兩條岔路?他迷迷瞪瞪站在路口半天,也沒等見個活人,只好憑記憶選了中間那條道。
走著走著,林舟被越來越美妙的景色迷花了眼,壓根沒想起來這一路風光跟來的時候多麼不同。
他一邊走一邊看,見路右側不遠有個大荷花池,就迷迷糊糊往那邊走。
池裡荷花一水兒的素白,幽香陣陣,林舟咧嘴笑了笑,很高興。眼睛轉了轉,又在池邊看見個人,林舟更高興了,正好上前問問怎麼回去。
“這……這位大人……”林舟出聲招呼,那人一回頭,他後半句便成了:“你真好看!”
玄衣朱裳,冕服上圖案是銀蟒。若林舟清醒著,就該認出面前的是一位王爺——偏偏他喝醉了。
而這位王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街上打馬而過的端王。他入宮探望過母妃,正要回府,卻被一池荷花吸引了視線,在此小立了片刻。
不想卻叫人擾了興致。
端王殷庭回身,正聽見那句“你真好看”,眼睛便眯了起來。
當著他面說過這句話的敵人,無一不付出了最重的代價。而有心拍馬的本朝官員,此刻也都在三千里之外。
端王周身散發出不悅的氣息,若是換個機靈的,趕緊回句話也就過去了,可惜——
林舟上前一步,握住端王的手,萬分誠懇地補了一句:“真的,你真好看!”
吃包子記(中)
端王甩了甩,沒甩開,於是他笑了。
若是熟悉他的人,此時一定渾身繃緊恨不得就此消失,因為號稱“鬼面”的端王笑起來,通常代表他已經怒到極點。
但林舟本來就是個不知死活的,何況此時喝高了。
他呆呆看了半響,呢喃道:“一笑起來就更好看,比‘醉仙樓’的紅玉姐姐還好看……”
這已經不是一個“死”字可以概括的了。
竟敢、竟敢將堂堂端王爺,皇上御筆親封的第一將軍,比作什麼下三濫的人!端王下意識摸到腰間,卻摸了個空——佩刀進宮前已經摘掉了。
端王咬牙,打算徒手捏死這個大膽狂徒,卻沒料到被對方搶先一步抱了個滿懷。緊接著,帶著酒氣的一張臉就貼了過來,在臉上狠狠留了個溼溼的印子。
堂堂王爺呆了,下意識倒退三步,身上掛著的東西跟著前進了三步,嘴裡還嘟囔著:“麼麼……”
這……這……這成何體統!本王的清白!
罪魁禍首猶不自知,枕在端王肩頭蹭來蹭去,手腳也沒閒著。
可憐端王,自十七八起始便征戰在外,這一去就是六七年,甚少回京。端王向來潔身自好,因此雖是沙場上戰無不勝的將軍,在某方面還是異常純潔的。
終於,被三蹭兩蹭,端王臉上浮起一片可疑的紅色。他像拎小雞一樣將林舟抓起來,搖了搖權當洩憤,然後攥著他領子拖到身邊:“你究竟是何人?!”
“我,我叫林舟,禮部員外郎,今春三月上任的,家住……”林舟維持著這個呼吸不暢的姿勢,將身家交代了個一清二楚。
端王湊近了,在他耳邊咬牙切齒道:“林舟是吧,你親了本王,就是本王的人了,給本王記好!”
林舟伸手抱住端王脖子,咂了咂嘴,竟然已經睡過去了。
端王氣結,一反手將林舟像麻袋一樣扛在肩上,往外走。
“王爺!我的王爺呀!”身後一名老太監追上來,氣喘吁吁道:“您這是怎麼了?”
端王面無表情道:“撿了個人。”
“哎呀!這不是禮部林員外郎麼?”老太監一瞅驚叫道:“同期的大人,就數他缺心眼,奴才記得可清楚了。”
話一出,端王眉一挑:“你認得他?那好,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