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眼睛熠熠生輝:“就算我不能再來拜訪,您也無法阻止我們見面。別忘了半個月後……”
說到此處,阿夏勒行了個回鶻禮,又對沈瑜燦爛一笑,這才走了。
沈瑜總算看出氣氛不對,又見殷遠親自跟出去,也便跟在他身後。
殷遠親自將大門緊緊關上,扶著門拴不動。
“允之……”
直到沈瑜輕聲喚他,他才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是沈瑜從沒見過的疲憊跟失望。
他被嚇住了,又叫了聲:“允之。”上前想看看殷遠到底怎麼了,卻被一把抓住手腕按在門板上!
回鶻來朝(下)
“允、允之?”沈瑜有些發慌,這樣的殷遠實在太陌生了,他完全無法預料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殷遠只是低頭看著沈瑜,一言不發,卻叫後者更加緊張。
沈瑜想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好打破這奇怪的氣氛,但殷遠卻先動了。
他維持著握住沈瑜手腕的姿勢,略微起身,回頭看了看擺著銅鼎的桌子,裡面沸騰的湯還在咕嘟咕嘟響著,方才放下去的羊肉片早就燙熟了,縮成暗色的一團,因為沒人撈起,隨著翻滾的湯汁上下起伏。
“暖鍋……午飯看起來不錯,”殷遠帶著自嘲般的聲音道,“原本擔心你會不習慣祈藍的手藝,想回來……算了,是我多事了。”
殷遠話沒說完,但沈瑜全明白了。
原來,殷遠特意趕回來,是想要替他準備午飯麼?
心底竄過一股熱流,還有些難以言喻的悔意漸漸蔓延開:“不是那樣的……”
殷遠卻沒有回應他這句話,反而問道:“他在哪裡做暖鍋的?用了灶間?”
沈瑜點點頭,恍然大悟自己疏忽了什麼。
對殷遠來說,灶間是別院裡最重要的地方,平日裡除了他自己,也就沈瑜進去過——連陳皮桂皮準備材料時,都是在另一間屋子。
而他,他竟然只顧著吃暖鍋,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果然,殷遠深深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片刻又張開:“你怎麼能讓他進去。”
這句話裡面失望的味道如此鮮明,讓沈瑜心中某個地方像有一隻手在不停地揪,難受極了。
“對不起……”他低聲說。
殷遠只是輕輕笑了聲,放開了他,轉身就要走。
沈瑜有些發愣,這與他預想中的情形大不相同。
殷遠……這似乎是殷遠第一次先結束對話,像是某種預兆一樣。雖然沒有斥責和怒火,但沈瑜卻有強烈的恐懼感,似乎讓他就這樣離去,自己會後悔萬分。
於是他上前一步,橫在殷遠面前,攔住他的去路。
“你生氣了?”沈瑜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問。
殷遠沉默一下,點頭道:“是,我是生氣了。”
他承認,沈瑜反而鬆了一口氣,這至少說明殷遠還願意和他說話。
“允之,是我的錯,不該讓別人用灶間的,下次不會了,真的。”沈瑜揪住殷遠的衣角,十分認真地說。
殷遠無奈——他竟然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生氣!
可看著沈瑜臉上七分擔憂三分惶恐,平日那股活泛勁兒一掃而空,殷遠又覺著有些心疼,便放緩了聲音道:“阿瑜,對我來說,美食重要無比……”
沈瑜趕緊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卻聽殷遠又說:“可你是比美食還重要的。我不是生氣你讓人用了灶間,我是氣你沒有想到我的感受,氣你明知道阿夏勒的心思卻還讓他走的那麼近。”
聽著聽著,沈瑜終於明白了。
他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允之,你,你是在吃醋?”
殷遠無奈地笑,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可不是,我在吃醋。”
沈瑜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從來沒想過殷遠會為這樣一點小事吃醋,心中湧起一種奇妙的感覺。
殷遠看著他,忽然上前一步擁住,一轉身將沈瑜又一次抵在門板上。他沉重而熱烈的呼吸就這麼拂過沈瑜耳畔,停了一刻,然後低頭狠狠吻住他。
這個吻像在宣告什麼一樣,霸道又不容反抗。沈瑜也沒打算反抗,這熟悉的感覺幾乎讓他瞬間兩腿發軟。
很快沈瑜回應起來,兩臂用力地環住殷遠的頸部,緊緊貼在他身上。
好一會兒,這個吻才結束。
在沈瑜想著殷遠會不會繼續而覺著有些難為情的時候,後者卻放開了,伸手揉揉他的頭髮:“阿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