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3 / 4)

小說:上金山 作者:左思右想

裡條件很差,搭建的洗澡堂男女連在一塊,兩邊門挨門,中間只隔了一道牆,東邊是男澡堂,西邊是女澡堂。兩邊大門上各一個字:“男”、“女”。這個澡堂用了好幾年,也沒發生什麼事,可麻煩事偏偏給奚偉碰上了。

這天下班,奚偉忙著修理一臺舊機器。忙好了,拿著肥皂盒、毛巾,一邊哼著小調,一邊往澡堂走。事情往往就是這樣,越是熟悉的東西,往往越是會出錯。當他興沖沖推開澡堂門的時候,布簾一掀,頓時呆住了:滿屋竟都是赤條條的女人!他要是立即打一聲招呼:“啊喲!走錯了!對不起!”迅速退出來也許會好些。可是鬼使神差,他那會兒竟懵了,一動不動立在那兒,呆若木雞。他看到:滿屋的女人們有的在擦身上的水珠;有的蹲在板凳上用毛巾扇風解熱;有的在閒聊;有的在穿衣服……

突然,有人看到奚偉傻愣愣地站在那兒,頓時###一聲:“啊喲!”霎那間,###聲、罵喊聲、臉盆翻滾聲此起彼伏。有人蹲下來,有人背過身,有人捂眼睛,有人捂###,有人捂胸部,還有的不知道捂哪兒好,直著身子到處亂跑,反正亂成一團糟。

“你還站在這兒,還不快走!”有人吼叫了一聲。奚偉這才如夢初醒,慌忙退了出去。

可是太晚了,“流氓”的帽子馬上就扣到了奚偉頭上。隨他怎麼解釋,也沒人諒解他。特別是那些“春光無限好”的女人,個個都對他咬牙切齒。那一陣子,奚偉被批鬥得抬不起頭。當地派出所也來查了幾天,最後得出結論:實屬無意,內部處理。於是,廠裡給他一次嚴重警告處分。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修改“判決書”(2)

還有一件事,更讓奚偉在金箔廠永無抬頭之日了。他所在的車間,搞了一個切金箔烏金紙的切刀,雖然是土法制造,但很適用,既快又好。以前是人工操作,像切一般文具道令紙那樣,幾張幾張切。現在一紮扎切,而且整齊,效率很高。訊息很快傳到建鄴金箔廠,對方找到廠裡“取經”,被領導婉言謝絕。於是,他們私下找到奚偉。此項小革新本身就是奚偉帶頭搞起來的,他那時候年輕,不懂什麼“智慧財產權”、“技術保密”,見有人找他“學習取經”,立馬答應,當時就畫了幾張草圖給對方。對方如獲至寶,送了他一條“大前門”香菸。

這件事很快讓廠裡知道了,說他出賣圖紙,“吃家飯,屙野屎”,又給他一次記大過處分。

奚偉是中學教師家庭出身,從小受家庭薰陶,唸書唸到高中。本來可以繼續讀大學深造,偏巧遇到“###”,工廠停工,學校停課,奚偉只得下放做知青,而且是第一批。下放兩年,由於表現好,又被第一批推薦進了金箔廠。當時,他的文化在廠裡算最高的,所以被分配做了機修工。本來奚偉年輕有為,聰明肯幹,在金箔廠已逐步成了骨幹,很快將受到重用。誰知發生了那兩件事以後,奚偉從此在廠裡就“消聲匿跡”了。公開場合,很少有人再看到他。最鬱悶的日子裡,奚偉也曾想過離開金箔廠。可是,那時候“行政關係”猶如一張“宣判書”,將你牢牢釘在一個樹樁上,你永遠掙脫不掉。特別是奚偉檔案袋裡那兩份“不光彩”記錄,像一口黑鍋一樣。外單位一聽說他有“黑鍋”在身,嚇都嚇跑了。奚偉只得在金箔廠熬著。還算好,他從小愛讀書,藉機看了不少書。

聽完奚偉的敘述,何大福既同情又惋惜。當場,他並沒有正面回答奚偉的詢問,卻問了他另外一些問題。

“你這些年讀了哪些書呢?”

“什麼書我都讀,文學的、歷史的。西方經濟學也看過。對管理鼻祖泰勒也略知一二。”奚偉說。

“噢?西方經濟學也看過?好,那好,我們廠現在正急需管理人才,你們機修車間本身就需要。”

那一晚,他們倆聊了很長時間。從企業現狀到未來發展,從人生價值到如何對待過去的錯誤,都涉及到了。談話中,何大福發現奚偉聰明過人,知識豐富,實踐經驗較足,人也顯得很精幹,不像平庸之人。

送走奚偉,已經深夜一點多鐘了。何大福望著活動床上甜睡的兩個兒子,突然立在那兒不動了。自打調到金箔廠以後,何大福幾乎沒時間與兒子們說話。早晨他還沒起床,兩個兒子已經上學去了;晚上他回來時,兩個兒子已經睡了。對此,他時常有內疚感。記得有個星期天,何大福一家在吃午飯,電視里正播放電視劇《 我不是一個好爸爸 》,看著看著,何大福的淚水潸然而下,小兒子發現了,忙喊:“媽媽,哥哥,你們看,爸爸哭了!”何大福連忙擦擦淚水說:“我確實不是一個好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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