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光亭道:“事不宜遲,我帶著梅姑娘,行動不便,兩位師兄還是趕快前去吧!”朱兆和道:“沒錯,石師兄,我們還是先走吧!”
石百成道:“正是。”又與眾人對飲三杯,便即告辭。湯光亭送出門口,拿出原本放在身上的趙光義手諭,交給石百成,說道:“必要的時候,可以用這個來突破王爺身邊一切不必要的干擾。”石百成大喜,接下稱謝。朱兆和道:“那師妹便留在湯兄身邊,幫忙照顧梅姑娘好了。”林藍瓶早就是這個意思,他若不說,自己也會提出,便點頭道:“師妹祝兩位師兄馬到成功!”石朱二人點頭示意,與湯光亭道謝再三,縱馬離去。
湯光亭送走石朱二人,立刻又回到高智陽桌前,說道:“依大人說,這場大戰不就一觸即發了?”高智陽道:“這是軍事機密,到底什麼時候,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大家可都是分散開來,在為朝廷辦事了。湯兄弟是否也應該回去候命了?”湯光亭喜道:“我等的就是這一刻,這樣的大事,我又怎麼能缺席呢。”高智陽看他喜形於色,倒是有些意外,隨即想道:“少年不知天高地厚,只想著打架玩鬧,這行軍打仗的事,豈是兒戲?到時候就有得你苦頭吃了!”便又道:“如此湯兄弟不如趕緊回去,說不定王爺的密使,已經到了鑄劍山上了呢。”心中又想:“你趕緊走了也好,免得又跟人鬧出事情來。”
湯光亭大叫一聲:“哎呀,沒錯!”草草飯飽,領著林藍瓶與梅映雪,便向高智陽告辭。
三人走出鎮外,折返向南。林藍瓶這才問道:“怎麼這就走了?我們不是才到江北來嗎?才沒幾天又要回去了啊?”湯光亭道:“壽春既然有你兩位師兄趕去,我們自然也就不用去了。你沒聽高智陽剛剛的語氣,唐宋兩國隨時都有可能開打,難道你不想跟著軍隊,殺到金陵皇城去,把李煜從龍椅上給揪下來嗎?”
那林藍瓶近來本已無意找李煜報什麼殺父之仇,但是現在機會擺在眼前,不由得又再度觸動她沉寂已久的復仇之心,湯光亭見她頗為心動,又道:“再說,我也想帶你回去我家裡,讓你看看我小時後玩耍的地方,順便去看看我娘。”林藍瓶不知怎麼地臉上一紅,道:“去……去見你娘……?”想問他:“為什麼?”卻不好意思問出口。
湯光亭心中說道:“帶你和阿雪去給我娘看看,看要挑哪一個當媳婦的好。說不定,還是兩個一起娶了的好。”他這個念頭,擺在心裡已經很久了,只是一直不敢說出口。甭說林藍瓶一向潑辣,是他早就知道的了,就是梅映雪也是個狠角色,一直無法猜透她對於此事的看法。這兩個其中只要有一個不同意,那他這個夢想就算破局,以後想都別想。更怕搞不好,就連梅映雪都拂袖而去,那便是兩頭落空,血本無歸了。
一想到梅映雪,湯光亭忍不住瞧了她一眼,心中與她說道:“想要去萬毒宮求醫的這件事情,能不能成還在未定之天,更何況我連去萬毒宮的路都不知道。宋軍攻打江南的事情緊急,所以我們還是先回家去,不過你放心,等這事一過,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我也一定要想辦法,把你給治好。”他心裡說道這裡,暗暗禱祝,發起一個誓來。
也合著就有這麼巧,忽然間,梅映雪忽然轉過頭來,衝著他笑了一笑。湯光亭一驚,差一點跌下馬來。須臾,回過神來,高興地大叫:“阿雪!阿雪!你認得我了嗎?”雙腿一夾,馳馬靠上前去。
林藍瓶正思索著回到鑄劍山上,見著湯光亭的母親時,這第一句話該說什麼好,卻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大叫聲嚇了一跳,忙道:“發生什麼事了?”湯光亭喜不自勝,說道:“阿雪她……她剛才對我笑了,她認得我是誰了……”林藍瓶喜道:“真的嗎?”勒馬停步,轉過頭來,輕輕喚道:“梅姊姊,梅姊姊,你認得我是誰嗎?”
梅映雪緩緩地將目光移動到林藍瓶臉上,微微笑了笑,小嘴微微一張,動了幾動,卻沒有發出聲音來。湯光亭喜道:“她想說話,她想說話,她知道你是誰,她知道你是誰了。”一時得意忘形,雙臂一張,將梅映雪緊緊擁在懷裡,梅映雪並不抵抗,只把頭低下。那林藍瓶見狀,開心之餘,醋意頓起,沒想到湯光亭興奮過度,忽然放開梅映雪,與林藍瓶說道:“瓶妹妹,謝謝你,若不是你這些天來無微不至的照顧,阿雪不會復原得這麼快!瓶妹妹,你真好!”左臂一張,將林藍瓶摟在懷裡,右臂亦復將梅映雪給摟了進來,便在這一刻,湯光亭終於完成了他只能做,不能說,“左摟右抱”的小小心願。
林藍瓶直覺猜他是故意裝成得意忘形的樣子,但是心裡卻也願意與他保留這一點模糊地帶,很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