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高強的師伯竟在朝陽門內收了關門弟子,而他們溫氏兄弟卻渾然不曉,實在令人又氣又妒。
“那人是誰,你們明日便見分曉。”溫亭低語,目光閃爍。
見父親神色有異,溫行風眉宇一凜,心下暗自有了計較。
師伯那名關門弟子,說不定是跟他們關係很親的人……
“明天,我和你們師伯將舉辦一場奪劍比試,由你們三個年輕人切磋武藝,勝者得劍。”
“明天要比試?”溫氏兩兄弟又驚詫地互看一眼。
“爹,那人學到師伯幾成武功?”溫行雲追問。“很厲害嗎?師伯不會把乾坤劍法也傳給他了吧?”
“他學到你們師伯幾成功夫我不確定,不過聽師兄說,他的弟子資質聰穎,悟性比他還強。至於乾坤劍法嘛……”溫亭頓了頓。“你們兄弟倆別擔心,沒有明月宮宮主的同意,他不會擅自將乾坤劍法傳給任何人的。”
兩兄弟聽了,心下略安,但一思及明日就要比試,仍不免臉色難看。
“你們倆今晚就好好歇息,養足精神,明日天一亮,後山山頂,比武奪劍!”
“是。”
兩兄弟帶著滿腔疑問,神色不愉地退下。
溫亭亦是心神不定,目送兩人的背影,下意識地抓起書桌上幾顆鐵球,在大掌裡來回弄轉。
明日,就要決定天干劍的傳人了。
結果如何,他約莫能夠料想到——師兄武藝一向比自己出色,連師兄都讚不絕口的弟子,自然是青出於藍。
行風、行雲兩兄弟,怕是對付不過。
他個人對這結果倒是不以為意,掌心掌背都是肉,只是從小便愛在他面前爭功比高下的兩兄弟,是否願意坦然接受?
若是一個不慎,禍起蕭牆,那就不妙了——
將近午時,仍不見溫行浪蹤影,紅蓮開始有些坐立不安,在屋內來回踱步。
最近她總是找不到他。
自從他那位好友來訪之後,兩個大男人鎮日混在一起,同桌共食,同房共眠,形影不離。
究竟哪來那麼多話可說?紅蓮實在不明白。
她也不懂為何以前總要她隨行保護的主子,這幾天忽然遣開自己,不讓她跟了?初始她還不甚介意,但時日一天天過去,她不覺有些氣惱。
紅蓮凝住步履,瞪向躺在桌上的火焰劍。
這劍是前兩天溫行浪派黑松送還給她的,說是朝陽門一個小師弟在後山發現的。能找回自己的愛劍,她自是十分高興,但那個她一直以來仗劍相護的人,現下似乎不怎麼需要她,要這把劍又有何用?
一念及此,紅蓮秀眉微顰,來到桌前,玉手輕輕撫過劍鞘。
“你,寂寞嗎?”她望著劍鞘低語,眼神迷離。
這幾日她先是丟劍,找回來後又心神不寧,很久不曾練劍了,或許該是讓它出鞘透透氣的時候。
劍不寂寞,人就不寂寞。
她悵惘尋思,忽地下定決心,持劍來到屋外,就在空地上舞起劍來。
劍氣森森,人影飄飄,劍與人一體,人與劍同命,她的劍就是她,她就是劍……
不,不對,他說過,她不是兵器,她是有血有肉的人。
所以,她不是劍,不是……
紅蓮驀地停下動作,怔怔地,望著銀亮的劍刃。
她是怎麼了?為何現在連練劍都不能令她專心了?為何連手上握著劍的時候,都如此心緒紛擾?她這樣怎還能稱得上是名劍客?
正懊惱時,身後忽然響起一陣掌聲,跟著,是一道爽朗的男聲。
“好劍法!”
紅蓮一怔,回眸,映入眼底的形影,正是那位近日總和她主子黏在一起的英俊男子。
他什麼時候來的?她竟未察覺!
紅蓮警醒地還劍入鞘,微微頷首。“齊公子。”
“紅蓮姑娘果然名不虛傳,劍法當真飄逸詭魅,了不起!”說著,齊非又拍拍手。
她不理會他的讚美,眸光一轉。“我家主子呢?”
“他嘛——”齊非聳聳肩。“我剛出來時,他還在睡。”
“還在睡?”紅蓮訝異。“現在都快正午了!”
“是啊,不過他昨夜和我喝酒到將近四更,怕是宿醉難醒吧。”
“他宿醉?”紅蓮蹙眉。“該請人送醒酒湯過去。”說著,她轉身就要命人準備去。
“且慢!”齊非攔住她。“要讓浪少醒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