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此行目的,卻偏偏要將話題引開,費力撐著身子下得床來:“你我兄弟情深,何用如此生分?這些年你總也不肯娶妻,我知你心中必然恨我,恨我當年將她奪去……可是如今,我剩下的日子已然不多,我這身子,自紫鈺去世後日漸揮霍得不行了……那舊愛舊恨就讓它們淡去吧……你也看到,我早已無心朝政,過了這個元旦便要將皇位傳給太子,到時候,你這做皇叔的少不得要悉心扶持。”
倒是真的瘦了、虛弱了,一件金黃龍袍在他頎長的身子上尤為寬鬆,那腰際處一簇妖冶鮮紅便跟著晃盪的長衣若隱若現。
歪歪斜斜的扇面紅花,尚有未乾涸的血跡,想是費極了力印上那細料黃袍,花尾處分明拖著一個清晰的鮮紅指痕……該死的,她到底受了怎樣的苦?
“過去的不要再提,臣從未有過其他想法。”玄柯眸間一冷,口中淡淡道著,垂下的手卻暗暗握成了拳。少年時不知人間□,春心不及萌動卻已成了負心的郎,錯讓紅顏薄命逝;如今,即便是反了他的天下,也不容那樣的孽緣再重來一次……
玄天哪兒知道對方心中所想,兀自輕笑著繼續做那虛偽的戲:“你怎麼能不恨我呢?就算你不恨我,她亦是恨我的,恨我拆散了你二人的姻緣……可是我亦愛她是真心,她身上帶著那殺頭的罪,若非我替她換了身份藏進宮中,你又如何護得了她……好在你如今終於又動了心,等你打完了仗,我便賜旨將你與青孃的婚事辦了吧,也算是還了我欠下你的債……”
懶懶的,揩著下襬便要往床上躺去:“累了……如今說一會兒話便累得不行。病了的人,總愛回憶過去的光景,這些話原早已準備同你說,終究不得機會。今日同你說上這些,心裡頭的舊事,終於是可以放下……昨夜我還夢見她對我笑呢,紅辣椒一般的脾氣,好生難哄啊,才哄她笑了一刻,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