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聚會最後不歡而散,大醉如泥的盤庚氣惱的指著自己的幾個兒子破口大罵了一通,從他們的母親開始問候起一直問候到了他們的祖母,這才悻悻然的被十幾個護衛扛回了自己的寢宮。暴風氣沖沖的跑去找自己母族的長老議事去了,就把夏頡他們安置在了這個專門用來招待貴賓的小樓中,說是讓他們隨便做點什麼都好。
刑天大風幾個摟著嬌滴滴的蠻族少女去自己的房間做白日美夢去了,夏頡卻被殷勤的暴風安排在了旒歆的房間內,他哪裡敢當著旒歆的面高臥床頭?只能可憐的蹲在窗臺下,呆呆的看著旒歆在那裡重新煉製可能用上的巫藥。酒宴上,旒歆把手上威力最強最沒有痕跡的那點巫藥用得乾乾淨淨,如今趁著手頭上原料足夠,正好重新煉製一批出來。
一口足以裝下兩百斤老酒的土甕裡注滿了清水,如今那水已經變成了粘稠的漿糊狀液體,不時的翻騰出幾個熱氣騰騰的水泡。旒歆披頭散髮的繞著這口懸浮在空中的土甕疾走不休,各種稀奇古怪的原料雨點一樣的丟進了那漿糊裡面去。窗外偶爾有一線電光閃過,照耀在旒歆雪白髮青的面孔上,加上這口土甕帶來的陰森氣息,旒歆很是有點食人巫婆的風範。
可憐的白斜斜的躺在地上,手裡捧著一團綠色的鬼火,不斷的轉動自己的手掌,讓這團鬼火均勻的給整個土甕中的漿糊狀液體加溫。時不時的,伴隨著旒歆一聲命令,白就深深的吸氣,然後一口真氣吹出,讓那鬼火立刻膨脹開來,一股股陰寒刺骨卻又同時烤得人渾身燥熱的古怪氣流立刻籠罩了整個房間,讓一旁蹲著的夏頡一陣陣的難受。
一個拼命的轉著***,一個拼命的吹著氣,還有一個傻乎乎的蹲在旁邊拼命的看著熱鬧,足足過了兩個多時辰,隨著那綠色的液體漸漸的化為墨綠色最終轉為黑色,旒歆低喝了一聲,連續數千手巫印打進了那土甕中,土甕‘啪’的一聲炸成了粉碎,大概半兩不到的漆黑粉末從那土甕中飄了出來,被她收進了一個黑色的玉瓶中去。
“湊合吧,沒有好的丹爐,沒有好的藥引,沒有厲害的巫用自身精氣化為藥力融進去,這巫藥卻也只能湊合著用了。”旒歆很是不滿意的用小指指甲挑起了一小點藥末抹進嘴裡品嚐了一下,對這急就章趕出來的藥末的藥力很是不滿:“夏頡,你說那盤庚可是得知了我們的身份?否則他怎會一人把足以毒死整個蚩尤山城的兩甕酒都喝了下去?”
地上,白拖著那團綠色的鬼火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長長的紅舌頭無力的耷拉在嘴外,可憐巴巴的看著旒歆,兩條腿輕輕的挪啊挪的,小心翼翼的湊到了夏頡身邊。他唯恐旒歆再抓住他做這樣的苦力差事,只能去求助於夏頡的庇護了。
夏頡打了個呵欠,無奈的看了看房間內唯一的一張床鋪,摸了摸鼻子,含糊的嘀咕道:“我可是正人君子來著。”他心裡害怕旒歆聽到自己這含義不明的嘀咕聲,連忙放大了聲音,一臉疑惑不解的看著旒歆:“我說也奇怪,這麼大劑量的巫藥吃下去,他沒有當場七竅流血而死,的確古怪到了極點。難道說,南疆蠻國的巫醫,有人可以化解你的巫藥?”
旒歆身體一縱,到了夏頡面前盤膝坐了下來,隨手抓過了白手上拖著的那團綠色鬼火雙手一揉收了起來,這才點點頭很是自信的說道:“南方蠻國的巫醫,絕對沒有人在巫藥的修為上能比得過青���牽�透�灰�島臀冶讓懶恕N腋�┓緄男砼凳牽�盟�母蓋綴託值艿熱稅敫鱸潞舐嬉鎪廊ィ�勻徊換崛盟�背》⒆鰲!�
兩隻小手一探,猛的把白抓了過來,把他的腦袋放在手上一陣亂揉動,讓白無奈的擺出了數十個鬼臉出來,旒歆這才歪著腦袋看著夏頡問道:“故而,他應該不會想到那酒中被我下了巫藥罷?若是他知道了,又怎麼會把那酒喝下去?”
夏頡皺起眉頭剛要說話,卻聽到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聽那聲響,那人卻是沒有穿著靴子的,就是赤腳踏在了石板上,夏頡立刻跳了起來,站在了窗邊朝外面看了過去。附近遠遠近近的樓閣內都只有暗淡的***飄出來,潤成了一片朦朧潮溼的光亮,讓那天上落下的雨點都變得水銀一樣光華閃亮。拳頭大小的雨滴打在那大步走進夏頡他們院子的那高大漢子身上,反射出一點點的***,讓這漢子好似穿上了一層銀色的甲冑,面目卻不過是依稀可見了。
似乎察覺到了夏頡的目光,那漢子抬起頭來瞪著夏頡,很是小心的壓低了聲音喝道:“可是篪虎兄弟麼?我們大王叫我來請你赴晚宴哩。”這漢子身體壯碩,聲音也似打雷一般嘹亮,雖然是很小心的壓低了聲音,卻依然震得整個院子‘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