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什麼?是誰?”
蕭逸才緩緩搖頭,卻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只道:“我與你過往素不相識,確實是不知曉你的。但那人向我特意提到了你,”說到此處,蕭逸才忽然住口,沒有再多說那個神秘人物的事,只靜靜地道:“那人的身份眼下還不能告訴你,但我相信他的眼光。潛伏魔教乃是大凶險之事,相比之下,道行天賦都算是小道,最重要的反是心性毅力。那人以為你與眾不同,而我得到訊息後也暗中看你多次,確信也是如此。”
王宗景微微張嘴,一時心中茫然,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是從心裡浮起一股不太真實的奇異感覺,自己的命運似乎被一個未知的神秘人物所決定,但眼前發生的一切,卻是明明白白告訴他蕭逸才說的都是真的。
“而且,近日魔教餘孽蠢蠢欲動,在邊遠之地正暗中擴張勢力,會暗地裡收錄一批身家清白的十五六歲少年。這實在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所以我不得已才將那五年之約提前。”
“那……”王宗景怔了半晌,緩緩吐出一字,卻又覺得心中千言萬語不知該從何說起,末了終究還是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如心頭之石拿起又放下,對著蕭逸才行了一禮,點了點頭,輕聲道:“那我這便走了,真人。”
蕭逸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見王宗景徐徐轉身,目光在這一刻卻是下意識地望向那雲霧深處的遠方——青雲山脈,默然之中,依稀有一股依戀在眼中掠過,只是他凝視片刻之後,還是轉身走去。從背後看去,這少年隻身單影緩步而行,蕭瑟冷風裡,與那青山正漸行漸遠。
蕭逸才注視著他的背影,似心頭一時也有所觸動,忽然開口道:“我至今門下從未收徒,此番青雲試後,其中有一二出類拔萃的少年,應該會收入我門下。”
王宗景臉色微動,停住腳步,面上掠過一絲複雜之色,笑了笑,道:“恭喜掌門真人,只不知會是青雲試中哪一位師兄師姐有此機緣,真是可喜可賀。”
蕭逸才目光閃動,忽然道:“若你有心,可願為我門下弟子?”王宗景身子一震,愕然抬頭望向蕭逸才,只見蕭逸才臉色淡然,但目光炯炯,只有莊重肅穆之色,何嘗有半分玩笑之意。他嘴唇微微動了一下,欲言又止。
蕭逸才安靜地等著,沒有絲毫不耐煩之意。
王宗景凝視他良久,忽地笑了一下,點了點頭,然後便在這荒無人煙古道邊,天高地闊老樹下,在蕭逸才的身前,迎著隨風飄舞的墨綠道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蕭逸才待他叩首完畢,踏前一步,輕輕將他拉起,臉色仍是從容不變,但目光還是顯得柔和了一些。只是他向來便是自控極強的人物,此刻也沒有顯露什麼特意親近的意思,相反,他看著王宗景雖然聲音低沉溫和,但說出的話語,卻是帶了幾分冷意:“你願意拜我為師,我心中十分歡喜,但過了今日,我便絕不會承認此事,哪怕日後你我相對,若是時機不對,即使你死在我的眼前,只怕我仍有可能視若無睹,你可明白?”
王宗景怔了一下,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但片刻之後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蕭逸才沉默了片刻,忽然又淡淡跟了一句,道:“若事有不諧,換了是我死在你面前,你也是一般就好了。”
王宗景只覺得身上微有寒意,略略低下了頭,忽然感覺到有一隻手掌輕輕放在自己的肩頭,微熱而帶著一絲暖意,輕輕地拍了拍。
然後,蕭逸才負手而立,仰首望天,看著那青天白雲,過了片刻,用一種十分平靜的口氣,緩緩說道:〃魔教危害世間垂數千載,興盛起伏無數次,雖有無數正道先輩前赴後繼除魔衛道,但魔教妖孽總如春風野草,吹而復生。我青雲一門立派兩千餘年,向來持正護道,與魔教妖孽爭鬥不休。多年以來,不知有多少祖師前輩慘死於魔教妖人手下,更有甚者,有數次便是我青雲一門都險些毀在魔教手中;而魔教妖人亦向來都是將我青雲門視為第一心腹大敵。此乃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自我接任掌教真人之位後,夙夜所思皆為此事。這些年來我亦想通,若不將魔教一脈斬草除根,任其休養生息,則我青雲一門必將永無寧日。而魔教妖孽雖在中土肆虐,要想徹底剷除魔教,卻要毀其根基、滅其根本,那便是……”蕭逸才目視王宗景,聲音陡寒,冷冷道,“蠻荒聖殿!”
王宗景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蠻荒聖殿究竟在哪裡,又是怎樣情況,世間向來少有人知。昔年本門中曾有數位驚才絕豔神通廣大的前輩師叔深入不毛蠻荒,歷經艱險磨難,終於找到那蠻荒聖殿並重創魔教。然而事後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