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能如何呢?我一直愛著他,可他卻不曾回頭看看我呀!明明是姐妹,他的心卻只在妹妹身上,而我……我只能霸住龍家,讓他因為需要龍家的支援,而來找我,假如沒有這些,我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眼見孃親悲泣,龍凌耀不免開始自責。“只要人還活著,就還有希望,多去看看別的天地,娘,只要你願意睜開眼往前走,別被過去束縛。”
時間不多了,他再拖下去,過了四更,牢裡的守衛會更嚴密。他才一抬頭想移動腳步,又被母親拉住。
“可是凌耀,你是我懷胎十月所生,我雖然對你嚴厲了些,可我……我並不是不要你,我只是,我只是……把龍家看的重了些。”
“沒關係,都過去了,我不怪娘。”就因為知道娘過去的無奈與怨影,所以他總是退讓吞忍,不提半字。“至少現在,若覺得對我虧欠,請別阻止我。我對蘭禧,就如同娘對爹,我不願意失去她。所以……請原諒我的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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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裡,壁上褐色血跡斑斑叫人望而生畏,彷彿曾發生什麼悲劇,陰暗潮溼腐臭的雷味,足以令人窒息,無論精神或肉體,按理常人應該無法忍受才對。
可蘭禧卻恍若不覺。也許因為已經看開了吧。反正她已認罪,一行刑,便什麼感覺都沒有了,那環境再惡劣又有何差別?再待也沒幾天了。
從被捕至今也過了一些日子,蘭禧天天抱著膝蓋蜷著身子,縮在牆腳,牢頭送來的東西,她碰也不想碰。不覺得餓,不覺得渴,隨著身子一日日變輕,力氣一點點消逝,意識慢慢飄緲起來。
醒著時,描繪少爺的意氣風發令她神醉,做夢都是少爺的姿態,叫她心安入睡,抱著自己,回想著少爺的懷抱,驅走了寒意,最後,幻想到少爺和小姐在一起,應該能露出幸福笑容的那一幕時……
她卻怎樣也無法讓想象中的少爺微笑,而且小姐也不知去了哪,就只留下少爺一人,寂寞,悲哀的靜靜望著她。
“我……別那樣看我,你知道的,少爺,這樣做是最好的,可以保住龍家,保住小姐,保住少爺……”努力擠出笑容安慰自己,拼命想讓幻想中的少爺,也笑一個時,她卻發現自己衣襟早溼透,淚水奔流。
再怎麼偽裝都是假的,少爺就是不在她身旁。沒有他,只剩滿腔心疼。
“少爺,少爺……”自欺欺人要到何時?
“蘭禧。別哭,蘭禧,我在這兒。”
聲音如此清晰?蘭禧一面告訴自己,別想少爺想到起了幻覺,卻又一面樂於見到這樣的畫面。
少爺就站在牢門柵欄前,溫柔依舊,只是憔悴了些,衣裳凌亂了些,但……為什麼這幻覺如此逼真?少爺應該是神采飛揚的,這幻覺好不聽話——
“難道真的最少爺?”蘭禧疲累不堪的身子自原地跳起,欣喜若狂的奔向牢門前,迎向少爺伸出的手,然而就在即將碰觸到少爺之時,她猛然停下腳步,縮回了手。“不,少爺不該在這兒——”
她才慌慌張張舉起衣袖,想遮住她慘白麵容,可卻讓少爺,突然探入的強壯臂膀捉住,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
“你……就這麼討厭我,連一面也不肯見我嗎?”
“不是的,這裡是牢房,少爺不該來。”差點又要不爭氣的落淚。她得忍住,不能讓少爺知道她的激動與欣喜。
“那麼你就該來嗎?”他想生氣,可心上的創痛卻將他的怒氣完整壓下。“為什麼擔下不屬於你的罪名?”
“人……是我殺的。”避開少爺追究,她承認的心虛。
“我不信。”他不曾猶豫,簡單將她醞釀已久的謊一音拆穿。“不是你。”他太瞭解她,連翻覆的鳥窩都願以身相護的她,怎麼可能殺人?
“這次你又袒護誰?”就算他不問,也似乎猜的出。“鈴歆?”
“與小姐無關……”偷瞄了少爺一眼,她知道如果不給個漂亮理由,少爺不會走。“因為、因為那該死的柴冠梁欺負小姐,我一時氣不過就動手了。”
“別說那些讓我痛心的謊話!”他忍無可忍大喝一聲,完全忘了此刻他是,潛入牢房的不速之客。
“要說鈴兒動手,現在的我會信,要說你動手,謊話也給我編個像樣點!為何你要認罪?你一認罪,就算想找出真兇,也很難翻案啊!”
“少爺,你……還願信我嗎?”她幽幽開口。手不再試圖掙脫。“信我無罪?”
“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