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噫,他們幾時跑了?”
苑蘭公主痴痴地停了一會兒,轉身離去,蓮步顫搖,如有生荷,蘇慧中急聲道:“公主慢走!”
苑蘭公主冷冷道:“什麼?”人雖停下,並沒有回身。
蘇慧中如有千言萬語鯁在喉嚨,一時間,一句話說不出,良久才吶吶道:“在下是說……
嗯,對啦,那‘乾坤日月令’是‘萬教聯盟武林評審庭’庭主的執教令牌,取了它不啻與萬教為敵,庭主可傳檄中原武林正邪二道的人,來對付公主。
何況‘武林評審庭’六大護法當中,有一位輩份甚高的前輩,是雪山派掌門師叔,叫千手菩提杜翰平。
傳說杜老前輩的功力,已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公主神技,震古鑠今,但勢單力薄,只怕雙拳難敵四手。”
苑蘭公主冷哼一聲,道:“怎麼,你瞧我不起,認為我打不過他們嗎?”
蘇慧中心中一急,慌忙道:“不,不敢……公主別誤會,在下不敢。”心裡一急,說起話來有點兒結舌。苑蘭公主道:“你話說完了嗎?”大有立刻要走之意。
蘇慧中眼看她就要走,忙道:“公主可有需在下效勞的地方?”
苑蘭公主冷冷道:“你有什麼可效勞的?”
蘇慧中顏然道:“隨侍左右,鞭策吆喝,均所願也。”
苑蘭公主冷叱道:“沒出息!”說著向前走去。
金筆書生臉色一紅,心中毫無慍意,大踏步緊跟在她身後,邊走邊說道:“在下之言,句句出於肺腑。”
苑蘭公主走得很慢,二人默默地走入花樹中,金筆書生雖然尾隨在身後二尺外,但卻覺得伊人迷茫遙遠,有咫尺天涯之感。
出了花樹,苑蘭公主冷冷道:“你為什麼老是跟著我?”
蘇慧中鄭重說道:“公主容光絕世,清逸出塵,在下若能服侍在右,此生心願已足,如果公主討厭我,在下立刻告辭。”
苑蘭公主輕輕一嘆道:“我現在想清靜一下,你走吧!”
蘇慧中顯得很頹喪,感嘆道:“在下離開之前,尚有一個不請之求。”
苑蘭公主冷叱道:“嚕嗦!什麼廢話!”
蘇慧中道:“在下常見林琪姑娘的笑容,笑得甜蜜香豔,撩人至極,公主嚴肅自矜,笑比河清,一顰一動,迥異流俗,在下相信公主笑容,定必別具一番出塵風韻,離去之前,若能一睹公主之笑容,雖死何憾!”
苑蘭公主厲叱道:“你這人心術不正,出口輕薄,冒犯天顏,罪該萬死,接招!”
藍影一晃,一羅翠袖向蘇慧中拂到。
金筆書生神色泰然,不閃不避,大有死在花裙下作鬼也風流之概。
苑蘭公主怔了一下,想不到他竟然不封不駕,“砰”聲中,金筆書生翻了三個跟斗才爬起。
他只覺得這力道很奇妙,雖被劈飛卻不痛不癢,疾忙深深一拱道:“多蒙公主手下留情!”
苑蘭公主冷笑道:“你別以為我對你手下留情,一則我不殺束手待斃之人,二則我已點中你五陰絕脈,每月都要受一次逆血倒流的痛苦煎熬。”
蘇慧中滿不在乎,淡然一笑,道:“那很好,每月當逆血倒流時,我都會想起公主!”
苑蘭公主氣極了,冷叱道:“你這人沒出息!”蓮足跨動,展開“縮地神行”,如一陣雪地飄風,一眨眼,走得無影無蹤。
金筆書生呆呆地怔立良久,腦海裡回味著林琪的話:“公主心腸冷酷,你別自討沒趣。”
看來伊人果真鐵石心腸。
沉思中陡被一陣涼風吹醒,仰首一看,露垂霜寒,明月當空,敢情已是子夜時刻,心中一嘆,拖著沉重的步法,施施然自去。
且說尹靖被苑蘭公主一腳踢落“混元坪”,林琪柔腸寸斷,疾撲瀉下,只見尹靖僵臥地上,鼻息全無。
林琪轟然大震,一呼一叫,悽惻纏綿,眼淚撲簌簌滴下,哭得好不傷心。
哭了好一陣,才收拾起淚水,這時尹靖全身冷若嚴冰,林琪緊握他的手臂,嘴角間浮起一絲淒涼的笑意,安詳地說道:“尹公子,這裡不好,我們去找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住下,我會陪你,一生一世的陪著你。”探身抱起尹靖屍體。
月光下,似一道幽靈,緩緩走去,這時“混元坪”上正打得日月無光,風雲變色。
她腦海空空洞洞,萬念俱灰,只覺腳下崎嶇不平,一高一低,好像走在一堆一堆的土丘亂巖上。
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