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蘭公主突然嬌軀微微一晃,伸手扶住樹幹。
這個小動作,對方几個都看清清楚楚,暗暗竊喜苑蘭公主果然身負重傷,那佩劍漢子膽氣一壯,挑釁道:“在下親自領教公主東夷絕學。”
苑蘭公主輕藐地說道:“你曾經敗在梁姑手下,怎配與我動手?”
那人脖子一熱,乾咳一聲,原來他正是浮月山莊二莊主,“南天一劍”摩雲庭,那手搖摺扇的是“鐵扇書生”俞君傑,摩雲庭當日在淮陰郊外,與梁姑惡戰正狠,勝負難分,苑蘭公主就像今天這樣,從旁說招,把他擊敗。摩氏昆仲在武林中聲望極隆,他對這事引為生平奇恥大辱。
當下摩雲庭臉上殺氣橫溢,沉聲道:“兄弟今晚特來洗雪當日之辱。”腳下緩緩跨前二步。
任年嬌道;“公主你說招,我同他再拼一場。”她知“南天一劍”功力還在“飛龍劍客”
之上,只是既能在十招之內打敗朱明翁,想來最不濟事,也可同“南天一劍”拼個平手,於是挪動身子向摩雲庭迎去。
苑蘭公主叫道:“回來!”
“為什麼?”
苑蘭公主冷冷道:“我未令你出場,你就好好站在一邊別動。”
任年嬌好生沒趣,心想: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念你身受重傷,故而好意替你出場應戰,一個出智一個出力,打敗了“南天一劍”,何等光彩?她心中不平,卻不敢形露於色,默默地退下。
苑蘭公主喝退任年嬌,抬頭望著天上繁星殘月,摩雲庭見她異常鎮靜,心中疑慮重重,反而猶豫起來,不敢貿然出手。
彼此相持了好一陣,摩雲庭始終不敢拔劍,苑蘭公主已知攻心有效,冷漠道:“你的劍法輕浮有餘,穩健不足,一招之間雖可砍刺七八劍之多,但力量分散,每一劍的威力也就顯得薄弱,遇上高手之時,劍花虛浮,不足以克敵致勝,好似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
她這話正說中“七星劍法”短處,摩氏兄弟在武林中號稱第一快劍,但輕快中劍力不夠深沉,因此始終無法壓倒各大劍派,獨步武林,他突然心念一動,問道:“閼伯實沈,紫微玉漏,公主可知其意?”
苑蘭公主隨口應道:“這是星宿之學,闞伯東方主商,實沈西方主參,參商二星,其出沒不相見。紫微北斗南面稱尊,而眾星拱之;玉漏無聲天將破曉,此時七星平臥斜對北斗。”
南天一劍哈哈朗笑,道:“公主一語道破愚兄弟十數年疑慮,敝人服輸認敗。”轉身退去。
苑蘭公主心靈敏捷,立知失言,自己無意中點破劍訣秘奧,雖然令他心悅誠服地認敗,但這人劍術造詣本就非同小可,這一來必將更上一層。
她這樣猜測,果然不錯,原來當年摩雲庭的父親摩成自從敗在“風塵狂生”的“浮世七絕劍”下後,深感祖傳劍法必有未到之處,數十年潛心靜研,臨終之時告訴他二個兒子那句“閼伯實沈,紫微玉漏”的劍訣。
他兄弟明知這是先父苦參的精華,但卻未悟其道,以他們兄弟在武林中的地位,自然不屑去請教別人,何況即使虛心向人求教,也不見得有人能指點迷津。
摩雲庭今晚聽了公主批評“七星劍法”的短處,突然心血來潮,出言問訣,苑蘭公主初不在意,隨口說出,解了他兄弟十數年疑慮,摩雲庭心中高興,自不在話下。
宋文屏見摩老二與苑蘭公主說了一些劍訣秘奧,就認敗打退堂鼓,心中好生納悶,一雙綠豆眼,骨碌轉動暗暗盤算計策。
苑蘭公主冷然道:“我叫你自斷一臂,送出解藥,你敢情是不聽。”
宋義屏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可毀傷?”
苑蘭公主道:“這麼說來,你是要我親自出手了?”
她語氣嚴冷,令人不寒而粟,宋文屏震於她的武功不覺退了一步,提神戒備,嘿嘿笑道:
“宋某對公主武功甚是欽佩,一時誤傷你屬下之人,但願贈藥賠禮,罷戈息爭彼此免傷和氣。”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接著說道:“解藥在此,接住!”手一扔,那紙包緩緩飛來。
苑蘭公主眉頭微皺,只怕其中有詐,尚未決定應否把紙包接下,任年嬌愛夫心切,已迫不及待,搶前一步,伸手抓去。
這時她二人均在留意那個紙包,忽聽宋文屏陰喝一聲:“死亡路上追魂彈!”
只見烏光閃閃,宛如滿天星斗,籠罩而下,也不知射來多少“七煞追魂彈”。
宋文屏陰損毒辣,心驚公主武功太高,因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