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言語中當然少不了對少婦絕世容姿的傾慕。只有江雷在心中不停冷笑,但對方既然安安穩穩上了馮則的車,就有可能是衝他或者他家去的,因此懶得多管閒事。
第二天,馮則來到趙秀才館舍,顯得神采飛揚,顯然昨日少婦的滋味妙不可言。散學後江雷回到陰間,召來歸大光詢問,還是沒有發現異常,不由暗暗焦急,一直大張旗鼓的警戒,時間長了難免被人詬病,到宋城隍面前歪嘴。
何況他還想著找病人刷陰德升級,這樣下去誰還有心思治病?
歸大光稟報完正事後,猶豫道:“鄉長,我今天巡邏時,在一家看到一個絕色女子,和陽間天齊王朝神宗皇帝的妃子很像,簡直……一模一樣。”
“神宗?”江雷回憶著最近惡補的陽間常識,慢慢說道:“就是今年才大行的隆靖帝?現任慶元皇帝的父親?”
大行是皇帝死後的專用名詞,神宗是死後封的廟號,隆靖是登基時的年號,其實是一個人。
“是。所以才奇怪,那女子和先貴妃太像了,外貌,神態,無一不像。屬下敢肯定,她們就是同一人。”
江雷笑道:“怎麼可能。”別說這位姓鄭的貴妃早就死了,就算沒死也該50多歲了。
歸大光肅穆道:“屬下當年是皇城金吾衛百戶,曾多次見過鄭皇妃本人,所以才敢肯定。”
“哦,那詳細說說。”
“當年這位鄭貴妃,是隆靖帝最寵愛的妃子。為了她,皇帝甚至連皇后的宮門都不進,就更別說臨幸其他妃子、才人了。鄭貴妃產有一子,神秀異常。此時隆靖皇帝有兩個兒子,長子是幼年時衝動和一個宮女所生的,因此為皇帝所不喜,自從有了第二子,就多次流露廢長立幼的心思,不過被朝中大臣所阻。”
“就在大臣和皇帝相互爭鬥激烈的時候,鄭貴妃突然無病暴斃於宮中。隆靖皇帝大慟,同時也對死因有懷疑,命令全宮嚴查大索,杖斃三千多宮人才消停下來。然後下令將鄭妃按皇后規格治喪,再次引得朝臣大爭。最後不得已,只好降一等,按皇貴妃規格下葬,埋入隆靖帝為自己準備的皇陵中。”
“不過群臣還是抵制封鄭貴妃為皇貴妃,第二年鄭貴妃所生二皇子同樣無疾暴亡,隆靖皇帝由此更恨百官,乾脆不上朝,不批覆,導致京城官位空缺高達六成,國事艱難。屬下在鄭貴妃下葬後,被派守皇陵三年,就在即將卸任的時候,被一夥修士攻擊而亡,來到陰間做了三十年皂隸。因為在陰間上任,必須遠離生前家鄉,就輾轉來到寧遠。”
“就憑遠遠看過幾次,你就敢肯定是鄭貴妃?”江雷疑惑道。
“鄉長有所不知,金吾衛又稱大漢將軍,和錦衣衛一樣都是天子親軍。負責在皇帝出巡、朝會時侍衛警戒,以及輪值內宮禁地,所以常能見到宮中諸妃。當年鄭貴妃過世後,還有個錦衣衛小旗官畫下貴妃肖像。因為惟妙惟肖,被人爭相觀看,後來事情鬧大甚至驚動了皇帝,被抓進南鎮撫司刑訊。幸好那畫像的錦衣衛機靈,口稱貴妃仁慈,時常捐助孤寡,民間聲譽素隆,自己畫像只是為了讓萬民叩拜供奉。此言入了皇帝的耳,這才逃過一難,可見認得貴妃並不難。”
“原來如此,難道那鄭貴妃其實沒死,或者死後復活?”江雷想著,覺得這兩種可能性不大,頓時感覺如墜五里霧中,抓不住真相的蛛絲馬跡。他敢肯定有一個天大的陰謀正在身邊發生,但似乎並不是衝他來的。還有就是沒有充分證據表明昨日的絕色女子,就是死了三十多年的鄭貴妃,畢竟陽間活人有些相似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儘管如此,還是存了一份小心。
第二天散學後,馮則一改早早溜回家享受美人的急迫,熱情邀請七個大齡同窗去他家遊玩,眾人都想再見見絕色少婦,欣然同意。
到地方後,才發現是位於上吳村內的一個莊園,正是馮家別業,已經出了五十里鋪的範圍。
呂平開口戲謔道:“馮賢弟也是個心疼美人的風流人物,不捨得帶美人兒回去受家長拘束,就學人家別院藏嬌。別說,哥哥以後真得多學學。”
馮則一拍胸腹自誇道:“小弟還真是個愛花的伶俐人。”引得眾人大笑,落座後,立刻就有侍女端茶送酒,擺滿一座佳餚。馮則招呼道:“這可是我家娘子為了感謝前日諸位高義,特意親手烹製的,來嚐嚐味道如何。”
“呸,好一對沒面皮的男女,這就滿口夫君娘子了,敢問可有三媒六證,若道沒有,立時抓送縣衙,告你一個私奔苟合的有傷風化之罪。”呂平繼續戲謔。馮則佯裝討饒,被眾人灌了三大觥這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