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了頭了?朱連良老婆是話中有話啊,讓季書記給個說法,不能說抓人就抓人,難道他們懷疑是季書記讓檢察院帶走了朱連良?”
他抽口煙,“譚俊傑多年的辦公室主任了,不會連這都聽不出來的,自己是不是多心了。”想到這裡,他又放下了這個念頭。
“從今天會上的情況看,李鎮跟季書記肯定不是鐵板一塊,不敢說兩人有矛盾,至少李鎮不象張書記那樣言聽計從。這人啊,不到一定位置,有些微妙的東西是無法感知的。”
也不知王克勝是怎麼講的,滾刀肉帶著閨女和女婿下午沒有再在大院裡出現。
到了傍晚,文光鬥來到唐桂森辦公室,前幾天顧忌著有人說他感謝唐桂森給他拉票,他沒有請客,現在全鎮都在議論朱連良,有此事吸引人眼球,自然不會再關注他。
有人一點就透,而唐桂森不用點就透,他馬上打電話給宋建業,晚上就安排在國土所食堂,就他們兄弟四人,外人一個不請。
文光鬥開車回到店裡,進貨時他特地進了一批三鞭酒,今晚正好排上用場。他搬了四箱,預計著晚上喝一箱,再給每人送一箱。
田文麗幫著他把酒搬到車上,大聲囑咐道,“晚上少喝,別開車了!”
宋建業這個所長不是白乾的,勿忙之中,仍做出幾個好菜,在他這裡,野味是少不了的。
唐桂森看看三鞭酒,“小兄弟可憐我們幾個老哥哥,晚上給我們補補身子,讓我們回家好好侍候侍候老婆子!”
張世勇笑道,“我們還都有個暖被窩的,小兄弟身邊也沒有人,要不晚上三哥給你找一個?”他開著玩笑。
文光鬥笑道,“我看可以,多大點事?”前半句是張德亭最愛說的話,後半句卻是季允祥的口頭語。
大家又是了一陣笑聲。
仕途無望的機關幹部,場合就成了生活最好的調節劑,仕途有望的機關幹部,場合卻是工作的的另一個戰場。
幾個人湊到一起,南河當前的大事要事自然少不了談論,而當前最“熱點”的大事莫過於朱連良被抓事件。
文光鬥早就想就今天的事聽聽幾位老哥的議論了,他們在鎮裡的時間長,經驗也豐富。
最先提起這事的卻是宋建業,作為雙管單位的所長,他的位置相對超脫,“上午朱連良被檢察院帶走了?”
唐桂森吃了一口菜,沒有表態,文光鬥知道他的性格,在四個人當中,他是要作總結性陳述的。
張世勇說道,“小文在辦公室,瞭解的資訊多,說說。”
文光鬥笑著說,“上午開會,鄧志高跑到二樓說朱連良被帶走了,季書記在會上宣佈朱連良是挪用公款罪和受賄罪被帶走的,讓大家不要議論,幹好工作。”
張世勇說道,“怎麼現在都在傳是季書記把朱連良送進去的?”他看看唐桂森,又看看文光鬥。文光鬥抽出煙來,給每個人都點上,宋建業喝了酒卻仍是不抽菸。
文光鬥一怔,問道,“誰在傳?”他馬上想到朱連良老婆中午的話。
張世勇小聲說,“機關上下都在傳。”機關裡有什麼事必定是辦公室先知道,但有關季允祥的負面資訊卻是知道的最晚,因為大家都把辦公室的人當成是季允祥的身邊人。
果然,宋建業說道,“朱連良跟著季書記也有幾年吧,他這樣鐵面無私誰還敢跟著他幹工作?水至清則無魚。”
張世勇說道,“大家都說季老闆太狠,這樣下去,沒有機關幹部跟他一條心,人心就散了。”
中國社會是人情社會,有時,依法辦事反而得不到認可,違規違紀卻能得到同情,這也是一種怪象。
唐桂森呵呵一笑,文光鬥知道他要發表意見,“朱連良這兩年挺作死!”他上來就給朱連良定了調,張世勇和宋建業也都放下筷子,緊盯著他。
他吃了一口菜才不緊不慢地說道,“經管站是什麼部門?掌握著所有村裡的賬目,村裡用錢必須經過他,他膨脹得不輕,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能吃幾碗米的乾飯?他去舔李強的屁股溝子,這不是舔出事來了?”
“李鎮,什麼意思?”宋建業有些納悶。
文光鬥在心裡快速分析,“從今天會上看,季允祥和李強並不和睦,既然大家都在傳是季書記把朱連良送進檢察院,難道是項莊舞劍,意在李強?”他並沒有把心中的想法講出來,靜聽唐桂森下文。唐桂森有個習慣,最煩別人在他講話時插話。
“鎮長花錢根本不用到他那裡報銷,他是與李強走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