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嘈雜,混亂,醉酒,以及不遠處扭動著的白花花軀體。
在這所有元素裡,隨便拿出一個,都足以讓任何一個人喪失對周圍事物的感知能力,而他們結合在一起時,估計旁邊有人開上一槍,都可能被忽略掉。
更別提那悄然出現,不足一厘米寬的一道裂縫,以及突然竄出的一根尖刺了。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夏洛克迷離的眼神沒變,表情也沒有任何的變化,但就是自然而然的朝著側方偏轉了一下腦袋。
與此同時只聽“啪!”的一聲,一盞酒杯結結實實的摔在了突然出現的尖刺之上,直接碎成殘片,那尖刺立刻縮回了裂縫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夏洛克微微驚訝的轉過頭,看著華生,發現對方也在用同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估計是這位醫生在驚訝,面前的這傢伙怎麼可能在這種環境之下,還瞬間察覺到來自身後的危險,並且這麼輕描淡寫的躲開。
而夏洛克也在驚訝,華生這種一直咪咪著眼睛的傢伙,怎麼可能在這麼暗的光線下,還這麼準確的砸中一根無聲出現的尖刺?
反正這倆人就不約而同的對望了一瞬,都在驚訝於彼此的敏銳和身手,甚至都沒有去理會這場不知為何會出現的刺殺。
當然了,不可能真的完全不理會,虛空裂縫都出現了,證明刺殺之人是一位契約者,所以怎麼著也得尊重一下。
夏洛克一仰頭,將剩下的酒喝光,華生則很有默契的掏出了幾英鎊放在桌上。
“不用找了。”
說完,就和夏洛克起身,擠過密集的人群,朝門外走去。
“你有仇家?”一邊走,華生一邊問道。
“有一些,不過據我所知,他們要麼死了,要麼不敢招惹我。”夏洛克也不由的開始思考,為什麼自己會突然的成為一名契約者的刺殺目標?
而下一秒,他似乎就找到了答案因為這麼多年裡,他招惹過的契約者並不是那麼多,只要稍微排查一下就能想到。
巴德爾一個不久前剛死在自己手裡的裁決司執事。
這事兒十有八九是和他有關;
不過不是說,那個案子會給教廷的威嚴染上汙點,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麼隨便了,身為一名教廷的神職人員,巴德爾執事肯定有著自己的親信或者眷屬,而這其中有那麼一兩個激進派人士,不管不顧的就想給自己的主人報仇,也是情有可原的,再加上在他們的眼裡,夏洛克就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平民偵探,搞死他洩個憤,實在是太正常了。
剛想到這!
突然的,面前的空間再次被撕開,一根尖刺猛地刺出,直奔額頭,不過夏洛克身形一晃,再次將其避開了。
“一個操控型的契約者,正面戰鬥力不強,不過隱秘性極高,擅長刺殺。”華生小聲嘀咕著。
“就在人群中,操控距離可能在10米左右。”夏洛克也隨口補充道,然後轉了個彎,朝著人群更加密集的地方走去。
華生在其身旁跟著,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是憋不住問道:“可能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打擾你,但是門在那邊,咱們為什麼繞著圈子走?”
“我在找人。”夏洛克道,眼睛不斷的在人群和混亂的光影之中掃過,每一幕畫面都如同被剪下過的資料來源一般,在他的大腦裡自動分析歸整。
【5米外,男性,45歲左右,喝了7杯酒,不是他】
【擦肩而過,女性,不到18歲,情場老手,喜歡錢,不是她】
【3米外酒桌旁,女性,70歲左右,喪偶,在尋覓年輕的肉體,也不是她】
每一個進入視線的人的頭上,似乎都自動的被標註出了自己的資訊一般,而夏洛克在人群中的行走路線也極其的微妙,利用光暗的變換,以及場邊設施的遮擋,他能判斷出自己是否出現在了刺殺者的視野範圍之內,甚至有時候會賣幾個破綻,吸引對方出手,以此來反向推理,確定對方的位置。
終於,在他又躲過了一次突然出現的刺殺時,視線正好掃到了人群中的一個男子!
這個人穿著很普通的大衣,立著領子,35歲開外,嘴巴有些歪,獨自坐在酒桌前抿著酒,不論是氣場,形象,甚至喝酒的動作,都和周圍的氣氛融為了一體。
沒有人會注意到這樣一個路人
然而夏洛克清晰的記得,在大約兩分鐘之前,這個人還坐在隔壁的一張桌,和一位喝醉了的女士談笑風生。
“找到了。”夏洛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