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哪裡,有沒有被追上,有沒有被撲倒,有沒有受傷,或者慘死與曠野之中的某一處?
人們漸漸的,開始擔憂起來。
而隨著這些疑惑漸漸的在眾人心裡萌生,那人就像是在遙遠的地方都能聽到人們心裡的聲音,然後便從天而降般,將答案親自帶到了這些士兵們的眼前。
這一刻,遠處一些轟鳴聲漸漸清晰,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他回來了!
不單單是他自己回來了,還帶著那隻支援團隊,從遠處浩浩蕩蕩的,長驅直入,衝入還沒有被剿滅的魔群之中。
一時間,那不斷壓縮空間和抵禦衝擊的火力就顯得相形見絀,戰場之上,也從守衛一下子變成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為首的那隻深紅惡魔如一臺奔騰不息的巨型絞肉機,所過之處鮮血橫飛,而那個叫做夏洛克的傢伙也在其身旁肆意狂奔撕扯,沒有了三階大惡魔的干擾,這些二階或以下的惡魔完全無法阻擋他的兇殘勢頭。
在古老的記載之中,聖歷前的戰爭裡有一些畫面,描述的是一種名為騎兵的戰士衝入弓手的陣營,那陣勢完全可以稱得上橫推直碾,在兵種的絕對剋制面前,那些弓手會像是被烈火焚燒的枯草,一瞬間就燃盡千百米,除非焚燒殆盡,否則便不可能熄滅。
而現在,那個叫夏洛克的傢伙一個人就展現出了這種驚天的氣勢,首當其中,帶領後方的重炮、機槍,衝車瘋狂的一路馳騁於血肉之中,無可匹敵。
這一幕,其實不論是被困的將士,還是支援的隊伍,都早已目睹過那人超越正常認知的強大殺傷力,而且,在經過長途跋涉,雪原賓士護送,戰場誘敵,殲滅十幾只大型惡魔之後,又一記回身衝殺。
夏洛克的身體雖然強大,但是也終究會累,劇烈的運動終究會消耗身體儲存的力量。
他還是感覺到了疲憊。
呼的一聲,與戰場上任何其他東西相比,都顯得渺小不堪的身體撕裂了硝煙,略過之處雪土盡碎,疲憊的身子如狂風中的一根枯枝,迅速的橫移騰挪,速度絲毫未減,轟響面前一隻二階惡魔,緊接著,便是漫天的血肉橫飛。周身的槍林彈雨撕扯出一道道火線,在其身邊炸開,就像是一段段殺伐心悸的喪曲。
疲累的不僅僅是夏洛克,其實在後防線之中,連續治癒了幾十名重傷戰士的南丁格爾也疲憊不堪,生命垂危的傷勢和疾病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也許有人很難理解,但是讓血肉重生、斷骨再連,要比治療那些被視為絕症的重病困難的多。
因為治病更多的是讓身體機能復原,以及去除病灶,就比如臥床幾十年的重症肺炎,其實如果能消除那些頑固的炎症,這病也就奠定了治癒的根基,但是想讓刀口癒合,那麼就是純純的無中生有。
在又將一個人被攆碎的胳膊復原之後,這位少女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險些跌倒。
幾名離得近計程車兵立刻將其扶起,示意生命垂危的傷員已經治癒完畢,其實可以歇歇了。
少女抬起頭,望向硝煙最濃郁的方向,其實從來到這裡,直到此時此刻,南丁格爾這才是第一次將視線傾注於戰場之上。
也不知道是真的存在冥冥中的吸引力,還是單純的巧合使然,這第一眼,她便看到了那快到難以捕捉的身影,那所過之處倒下的一具具惡魔的屍骸。
別看南丁格爾多年前不顧勸阻,毅然決然的推開家門,開始遊歷帝國,顯得她就像是一個青春期的叛逆少女,事實上,她骨子裡是一位恬靜傳統的女孩子,討厭戰爭,討厭血腥,討厭死亡但是惡魔之門大開,戰爭便是人類生存下來的前提,討厭血腥,但是身為一名醫務工作者,必然終日與血腥相伴,討厭死亡,她便來到了整個星球上死亡最頻繁發生的地方。
似乎她總是與討厭的事物有著密切的交集。
而在不久之前,她很驚訝的得知,夏洛克其實是一個殺人犯,最窮兇極惡的那種,甚至於要被關進血牢。
南丁格爾自然討厭殺人犯
但是她卻因為各種命運和遭遇,漸漸的與這個殺人犯開始熟落,而在看到眼前那鮮血橫飛的場景,她應該本能的感覺到不喜,但是又心跳加速,緊緊的抿著嘴,連呼吸都忘了。
再一想到兩個人之間的種種。
“果然啊越討厭的事物,就與之距離越近,看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種現象,一直都很準。”
於是,藉著這片刻的喘息,她看著那已經無法用視線捕捉的殘影做出一個個不可思議的起躍和急轉,與戰場上飄忽不定,肆意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