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3 / 4)

小說:馬利與我 作者:南方網

什麼,”她以一種完全不帶感情色彩的聲音說道,“我們試一下陰道超聲波,那樣的話你們就可以看得更為詳細一些。”

她離開了房間,過了一會兒,她帶著另一名護士進來了。這是一位高個、膚色白皙、金髮碧眼的女人,她的手指甲上還繪有字母圖案。她的名字叫埃西。她讓詹妮脫掉內褲,然後,將一個覆蓋著乳膠的探測器插入了她的陰道里。護士是正確的:這種方法的確要比其他的超聲波高階許多。她將攝像機移到了看上去就像是灰色海洋中的一個小小的液囊上,隨著滑鼠的滴答聲,把它放大,然後再一次放大。可是,儘管獲得了更多的細節,但這個液囊在我們看來就如同是一隻空空的不成形狀的短襪。有關懷孕的書籍上所說的到了第十週的時候那些應該稍微成形的小胳膊、小腿在哪兒呢?胎兒的小腦袋在哪兒呢?起伏跳動的心臟在哪兒呢?正將脖子伸到一邊看著螢幕的詹妮仍然充滿著期待,並且帶有一絲緊張地笑著問護士:“那兒有什麼嗎?”

第6章 心臟問題(4)

我抬起頭看著埃西的臉,我知道答案並不是我們希望聽到的那一種。突然,我意識到了為什麼當她點選滑鼠放大影象的時侯她會一言不發了。她用一種有所剋制的聲音對詹妮說:“在十週大的時候,你們不能期待著會看到什麼。”我把手搭在詹妮的膝蓋上。我們倆繼續凝視著螢幕上的塊狀物,就彷彿我們願意一輩子就保持著這樣一個姿勢。

“詹妮,我認為現在我們可能遇到點問題了,”埃西說道,“我去把謝爾曼醫生叫來。”

當我們就這樣沉默地等待著的時候,我終於體會到了當人們描繪在他們昏厥之前遭到成群的蝗蟲的突擊究竟是什麼意思了。我感到周身的血液都衝到了頭頂,陣陣的嗡嗡聲在耳邊迴響著。“如果我現在不坐下來的話,”我心想,“那麼我一定會倒下的。”要真是那樣的話,該會有多麼尷尬啊!我堅強的妻子忍受著噩耗,而她的丈夫則失去知覺倒在地板上,護士們則試圖用鼻鹽讓他恢復意識。我坐在檢查長椅的邊緣上,一隻手緊握著詹妮的手,另一隻手摟著她的脖子。她的眼眶裡噙滿了淚水,但是她並沒有哭出聲來。

謝爾曼醫生是一位個子修長、長相特別的男人,聲音雖然有些嘶啞,但態度十分和藹。他確證胎兒已經死亡了。“我們可以看一下心跳,毫無疑問已經死了。”他說道。他溫和地告訴了我們一些我們從閱讀過的書上已經知道的知識。胎兒在懷孕第六週的時侯便已經死亡了。這是那些虛弱無力、發展遲緩、沒有成形的胎兒自然會發生的狀況。他顯然記起了詹妮對於跳蚤噴霧的擔憂,所以告訴我們說,胎兒的死亡與我們那次跳蚤清除並沒有關係。他將手放在詹妮的臉頰上,傾斜著身體,彷彿是要親吻她一樣。“我很抱歉,”他說道,“你們可以在幾個月之後再嘗試著懷孕。”

我們坐在那兒,沉默不語。那捲擱在我們身旁的長椅上的空白錄影帶,突然看上去也像是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尷尬,尖銳地提醒著我們那盲目的、天真的樂觀。我想將它扔掉,我想將它藏起來。我向醫生問道:“那麼我們現在該做些什麼呢?”

“我們必須將胎盤移除,”他回答說,“幾年前,你們不會知道自己有一天會流產,不然的話,你就不會等到開始出血的時候才能意識到了。”

他說我們可以等到週末過後下週一再來這兒做手術,過程和流產一樣,是將胎兒和胎盤從子宮裡面吸出來。可是詹妮不希望拖延,我也一樣。“越快越好,”她說道。

“那麼好吧,我待會再來。”謝爾曼醫生說完便離開了房間。我們可以聽到大廳外他的腳步邁進了另一間檢查室,以及他用善意的逗笑同另一位準媽媽打著招呼的喧鬧聲。

現在,房間裡面只剩下我和詹妮兩個人了,我們沉重地倒在彼此的懷中,一直保持著這樣一個姿勢,直到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這一次進來的是一位我們之前從未見過的更為年長的女人,她帶來了一份認可子宮吸盤手術之風險的棄權書。“我感到很難過,甜心,”她對詹妮說道,“我真的感到十分難過。”然後,她便向詹妮指出應該在哪裡簽上名字。

當謝爾曼醫生回到這間檢查室的時候,他已經一切就緒了。他先給詹妮注射了安定,然後是德美羅(止痛藥),如果不進行止痛的的話,那麼過程會很快。在藥力失效之前他便完成了手術。當這一切結束的時候,詹妮幾乎毫無知覺地躺在那兒,彷彿鎮靜劑和止痛藥仍然發揮著作用。“務必保證她沒有停止呼吸。”醫生說道,然後他便走出了房間。這真讓我無法相信。難道他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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