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套用的精彩模版。
“所謂‘追蹤黑屁’,就是‘追新聞屁’,就是當政者製造新聞,讓大家去追、去挖、去猜、去透視權力核心,去探討政策動向。”將這句話的火氣適當收斂些,然後放到我周圍這個環境是再合適不過了。有一小群新聞寫得還可以的,後面跟著一大群學寫新聞的(我也混在其中)。新聞寫什麼呢?寫身邊的。不是搞了這麼多學雷鋒的系列活動嗎?一定要好好寫,還要在其中凸現出那種可貴的精神!接下來的五一長假,到時每個隊都會舉辦豐富多彩的娛樂活動,有籃球賽足球賽乒乓球賽,有打橋牌下圍棋卡拉OK賽,還有有的隊組織集體參觀省博物館或其它地方,都可以寫嘛,要善於挖掘!不過,這等雞毛蒜皮之事也可硬推到新聞高度,不知是患了侏儒症還是巨人症。當然,小地方,只配用小事作新聞,如果有大事發生,豈不又到了立功授獎的地步。把環境再縮小點,圈定在個人身上,那他今天上廁所擦屁股比上次少用了一節衛生紙也算得上爆炸性新聞了,又為國家森林資源節省了多少克木材啊,不過有一點很疑惑,把手弄髒了,不是又要用掉更多的水和香皂去洗,兩者不又抵消了?當然,下次可以弘揚節水香皂,以前洗次手要用掉多少水,現在響應時代號召,不了。還挖掘,此類挖掘方法就是犁田時遇到了一團還沒被水泡稀的土塊,這便與眾不同,況且鬼曉得它經歷過多少滄桑,於是一鋤頭砸下去摳出來擺到牆上當文物展覽。
還有更厲害的,某年某月某日,校北院職工宿舍區每棟樓房前安裝了個郵政信箱,一名通訊員立即抓住此事寫了篇新聞報導,刊登在了校報的頭版頭條。新聞結尾大意是這樣的:可見學校領導對改善教職工生活條件是多麼的盡心。真是黑色幽默,一個如此基本如此簡單的生活設施居然也可蘊藏領導對下屬的深切關懷,不由感嘆這個小小的郵箱在裝下飽滿深情後是否還塞得進信封。拍馬屁也著實拍到家了,難怪中國一片萬馬奔騰昌盛之景。換個角度講,一滴水可以折射太陽的光輝,一塊這麼大的鐵皮怎麼就不可以包裹住領導的先見之明和深謀遠慮呢?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以前的基礎設施配置該有多爛,安個破郵箱就可讓那些眼疾手快之人感激涕零了。無非是告訴我們,以前有多少地方是多麼的不合理,而現在也還有多少地方是多麼的不合理,因為兩者之間就一個破郵箱的差別。既然此則新聞報道的事情算得上先進事例,它所起的作用就是宣傳了,把一堆沒腦子的睜眼瞎唬弄得團團轉。以先進事例帶動落後區域發展,這是一貫作風。有一點不容置疑,裡面有多少成分是在宣揚某種微不足道的豐功偉績,宣揚宣揚而已。
總之,轟轟烈烈將新聞上報的人也好,風風火火跟在屁股後面學寫新聞的人也好,都是一丘之貉,都在自覺不自覺地“追逐黑屁”,把一氧化碳、硫化氫當氧氣吸,只差沒拿那些人拉的屎來當局油膏往自己因營養不良而發黃的頭髮上抹了,反正市場上到處都是什麼深海泥局油膏,連火山灰局油膏都出來了,乾脆放個衛星衝到太空再搞個月球灰、土星壤得了。把寫新聞當成提高寫作水平的手段無可厚非,但用來宣傳一些無聊資訊和當成自己往上爬的青雲梯,實在是不折不扣無恥跟屁蟲了。面對這些異種,達爾文的生物進化論也該讓道晾一邊去了。
李敖已經明說了,“揭發黑暗的時事、揭發黑暗的觀念、揭發黑暗的傳統與背景,都是真正新聞報導的方向”,“‘多揭發黑暗,少追蹤黑屁’才是我們應該具有的信仰,不甘為新聞黑屁所役的人們,應該猛醒、覺悟,多在揭發黑暗上努力。”這話是李敖批判臺灣新聞時表達的期望,我們這邊既是一片光明、形勢大好,照搬原文就顯過分,那就降低幾個等級,改成“多揭發昏暗、少追蹤臭屁”好了。
有人“偏激”,有人嫌棄“偏激”。有時想想,在某個特定的環境下,憤世嫉俗是一種高貴的情感。離糞太近了,就憤不起來。絕大多數憤不起來的人不是因為達到一種思考中的理性平衡,恰恰相反的是在另一個方向上遠遠偏離了平衡。“激進”的人若有正確的引導或者自身趨於成熟都可歸於一種極具向前趨勢的平衡,而那些心靈和大腦都已退縮,縮萎,萎靡,糜爛的人,無可救藥。
而至於偏激,大多數情況下我不承認偏激,我也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做所謂的偏激。如果把一個道貌岸然的人的衣服全拔下來,赤裸裸地指出他身上的這兒一個砣那兒一塊疤,這就是所謂的偏激的話,那人們實在應該去多欣賞一下湯加麗那完美無暇肌膚的人體藝術了。當然,你可以嫌棄手段粗暴些,但沒有人會自動脫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