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跟心儀的女孩對話,像南北朝雅士的清淡,還像偽造的蘇格拉底的啟示錄。也不能稱為性幻想,因為是性妄想。
我:我從前常說拒絕同化,現在不說了,因為我已經在忙於尋找出路了。
怎樣的出路?
我索性讓自己異化——當然不是卡夫卡的格里高爾。
一個人走會很孤獨的,有其你在追求的路上比別人領先的時候。
他們還剛剛興盛起說“我是不會讓我自己被這兒的環境所同化的”,我第一天就在日記裡寫下“堅守自我,拒絕同化”的信條——那也已經是好多個月前的事了。
千萬不能為了找同伴而等任何人,只顧自己往前走就行了,人生大部分路是一個人走出來的。
簡訊聊天的時候,有人對我說“你也許會成為我所結識的當中走得最遠的一個”。
誰?高中同學,還是這兒的?
這兒的。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說“我一定會的”,既斬釘截鐵,又似漫不經心。我努力保持這樣回答的慣性,避免那份執著與信心在日後的生活中流失。
其實我也沒有多大信心把握未來,情緒低落的時候更是悲觀,所有的信心都是自己強撐起來的,這股力量來自我自身,只有極少人能給我鼓勵,沒有人給過我半點實質性的力量。
自信與不自信並存?我問。
對!而且不是此消彼長的形式,是一個房間劈成兩半各自雄踞一方。
虎視眈眈地對峙嗎?
那倒不是,有點像——
像什麼?
我想拿你跟我作比喻,你不介意吧?
我笑笑,當然不介意了,有什麼好介意的。
就像我跟你在交合,你頂進我的身體,我便包容你,我頂住你的胸膛,你便俯身壓下,嘴唇並不對接在一起,眼睛含情脈脈地對視,你的身體下部用力抽動,我的身體上部緩緩蕩動,對視表示誰也離不開誰,事實上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在下面。
我猛噎了一口,如舒梅克列維彗星一頭扎進木星,我像根木頭似的望著她。
她只是莞爾一笑,滿不在乎:怎麼,很能挑起性慾嗎?
在她抬頭的一瞬,我明白莞爾一笑的意思或者內涵,我回過神:啊,噢,沒什麼,只是你這比喻打得——
打得什麼?
也沒什麼。
怎麼會沒什麼呢?
現在有什麼了,要不是你剛剛提醒,我還真沒想到性慾的問題,至少在你說完的時候,我是什麼也沒來得及想,一片空白。
真的什麼也沒想嗎?
幹嘛非得讓我想到什麼!弄得我身體起反應也不是件美妙的事情——噢,不,很美妙。
你沒有多想。
我沒確定這句“沒有多想”是什麼含義,反正不管有沒有想什麼,我開始感到一股溫熱已經是不容置疑的了。
她很誠摯地望了我一眼,轉而掃向窗外茫然無物除了一片藍色和看不見的塵埃與空氣的天空,說,我也說不太清楚,有點像量子力學中的不確定性原理。
你也懂量子力學?
不服氣:怎麼!不可以嗎?
我忙擺手解釋,不是這個意思,男生裡對這東西感興趣的我已經是稀有動物,我擔心女生中的已絕跡,或者還沒進化出來。
談不上懂不懂,對量子的理解就像它本身也是量子化的。
哦,已經很深刻了。
越深刻越是捉摸不定,永遠不能同時準確測得電子的位置和速度。
我質疑這一點,如果我們能掌控更微小的中微子去觀測,那麼對電子的測不準原理是否就不適用了?我說
還真是頗具挑戰性。
測不準也是相對的,跟技術有關。
這技術可就差遠了,對中微子的研究差不多才算剛起步。理論上有道理,可行。但是理論的解釋是測不準是微觀粒子的特性!
理論錯了不就我對了嘛!
倒也簡便,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反正不是想跟我幹,我裝作不屑答道。
嗬,也許真有這麼點想法呢!
你想說的是在自信與不自信之間掙扎、徘徊時的那種曖昧狀態,我也就大概能把握這麼點了。
之所以測不準是因為在相互作用,甚至是對方構成的一部分?
對方構成的一部分?是我是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