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樣的胸襟才算廣闊呢?恐怕自己是沒有的吧。楊菓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一首詞念得撕心裂肺,聲嘶力竭。
院門處一個煢煢孑立的身影站了半晌,躊躇不前,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回到書房,陸子軒手中的筆拿起又放下,書翻開又合上,平時如止水的心此刻再不能平靜,心中滿是那個癲狂爽朗的聲音“但,有廣闊的胸襟與君共歷悲歡1。
子時已過,陸子軒走出房門,神使鬼差地往菊園方向走去。
這麼晚了,她們一定都散了。
她們有沒有喝多?
晚上天冷,她們別上了酒氣又被凍著了。
心中不停地東想西想,陸子軒踏進了院子,園中八角亭燭光昏黃,桌上一片狼藉,兩個女子已經趴在了桌上。
陸子軒走近……
搖曳的燭光下,淡綠的薄紗襯得人兒清爽嬌媚。白天那張幹練的臉龐現在變得柔弱,肌膚吹彈可破。酒醉後的紅暈浮在粉頰上,好像牛乳中盪漾開的薔薇,還散發著誘人的芬芳。現在這張臉才讓人能記起,她只有十八。
陸子軒不由自主地伸出纖長手指,輕輕理了一下她散在臉頰的長髮。在指尖快碰觸到粉頰的那一剎那,陸子軒心神一震,趕忙收回手,看著毫無防備的嬌顏,心中思緒萬千。
轉頭看見旁邊石凳上放著的披風,陸子軒拿起抖開,小心地蓋在她身上,蹲下身,仔細把帶子繫好。留戀地看了半天,極輕地嘆了口氣,繞過石桌,將花舞抱起,向園外走去。出了園門,叫過不遠處一小婢,吩咐到:“九姑娘還在園中,再去叫個丫頭,一起把九姑娘扶回西廂,要小心點。對了,再給姑娘送碗解酒湯過去,給少夫人也送一碗。”
“是。”小婢屈膝應承,趕忙一溜煙跑去找人幫忙。
楊菓醒來時已經快中午了,口乾舌燥,頭疼不已。抬手敲敲頭,感覺裡面的大腦小腦都在吊兒郎當地搖晃,難受得緊。
小桃聽見房內有動靜,趕忙推開門進來,見是九姑娘醒了,便端過桌上一碗褐色的清湯遞給她。
“來,九姑娘,先把這個喝了。”
楊菓口乾得難受,嗓子冒煙,也不管是什麼,接過就咕嚕咕嚕地喝下肚,一絲甘甜清涼在舌尖和咽喉處盪漾開來,連火燒火燎的腸胃都一下緩過氣來。
“這是什麼?再給我來一碗。”楊菓舒爽地擦擦嘴,把碗遞給小桃。
小桃接過,抿嘴一笑:“這個是醒酒湯,昨晚上陸公子派人送過來的,你現在還要,恐怕只有差廚房現熬了。”
一聽是他,楊菓想起了昨日和花舞在園中醉酒,後來再發生了什麼事就都不知道了。
“我自己走回來的?”
小桃和她也混熟了,此刻聞言大笑起來:“我的九姑娘,你醉得腳都抬不動了,怎麼會自己回來!是陸公子差兩個小婢把你架回來的,你腳都不抬了,幾乎是拖著走的。”
楊菓驚訝,這太丟臉了,不會這麼沒有酒品吧!一直都認為女人喝醉是最難看的,所以以前當覺得喝得有點高的時候,就會很有節制的不再喝了。
昨天?楊菓記起了昨天心裡那點小失落、小憤慨、小不甘,原來是這樣喝醉的啊!
“現在什麼時辰了?”楊菓一邊穿鞋下床一邊問到。
“快過巳時了。”小桃端過銅盆和毛巾。
“什麼!這麼晚了!楊菓跳了起來,那不是都快要吃中飯的時間了!今天本來說好和陸子軒一起去工廠的,結果都讓自己給睡過去了。
楊菓趕忙梳理了一下,匆匆忙忙地往陸子軒書房跑去。
推門而入,一陣清新好聞的檀香味撲鼻而來,頭腦立刻爽利不少。
“這味道真好聞,怎麼今日你也有雅興焚香了?”楊菓笑嘻嘻地問道。
陸子軒見來人是她,臉上瞬間笑得溫柔:“檀香有助於清神醒腦,你昨日飲酒過多,焚點檀香可以減輕頭疼。”
楊菓悄悄吐了下舌頭,他果然看見了。“我……昨天失態了。”
陸子軒微笑搖頭:“不算,你對酒當歌瀟灑快意著呢。”
對酒當歌?楊菓皺眉,想不起來了。
陸子軒起身繞過書桌,走到她面前,忽然將手覆在了她額頭上。
楊菓愣祝
“可有什麼不舒服?額頭還有些熱,你要多喝點水。”陸子軒放下手,微笑的臉上眼睛溫柔的似要滴出水來。
“去給九姑娘泡壺梅露過來。”陸子軒向門外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