疚,低聲急速說道:“對不起,是我亂髮脾氣了。”
夜風將歉意傳入耳中,髮絲順風被吹到眼前,繞了個彎又垂落在胸前,薛七腳步微頓,回頭看了她一眼,終還是抬步離去了。
楊菓頹然地倒在床上,心想,自己二十八年的經歷還鬥不過他們這些小屁孩?!不行,無論如何門面要撐住,這個場面必須控制住。對!這事就當沒發生過,青春期的孩子嘛,以後注意言行,正確引導,應該就沒事了吧……
楊菓決定就這麼辦,下定決心地閉上了眼,心中鼓動著自己一定要保持成熟的舉止。可能是最近太過勞累,居然沒一會兒,她便沉沉昏睡過去了。
只是,早上醒的也特別早……
天剛矇矇亮她便醒了過來,推門而出,深深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腦子也清醒了不少。左跑跑右跳跳,在做了二十遍記憶模糊的廣播體操之後,天終於大亮了。
有丫鬟迎面而來,說是請她移駕偏廳。因為他們今天就要啟程回濱城了,所以老爺想邀請大家再一起用個早點。
一進大廳門,特別明顯地就有兩雙利唰唰的眼神向她飛了過來。心中重複叮囑著自己千萬不能慌亂,楊菓揚起堆滿笑容的臉,一本正經地跟大家打著招呼。
“九姑娘,請就坐。”丫鬟給她指位。那是個情理之中,卻又異常痛苦的位置——又是他們倆之間。
楊菓打著哈哈坐下,薛七斜勾唇角,意味不明地看著她,而小龍則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直直望著她,甚至還帶著一絲欣喜和期盼。
故作瀟灑地抬手拍拍小龍的肩,楊菓說道:“昨天你喝多了,睡得還好嗎?你這酒量以後要多練練啊。”
小龍開心地彎起唇角,露出雪白的貝齒:“阿九睡得好嗎?”一邊說,一邊習慣性地去拉她的手,卻被她不著痕跡地躲開了。小龍的眼睛瞬時黯淡了下來,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楊菓也有些尷尬,趕忙抬手,突兀地說道:“大家都吃飯吧,我昨晚沒吃什麼,這會兒餓壞了。”
說完,也不管主人的反應,拿起碗就開始稀哩呼嚕地喝著粥,一張臉都要埋碗裡了。
蕭老爺見狀,也趕忙招呼大家開始用早點。眾人打著哈哈,掩飾著他們也不明白的尷尬氣氛。
薛七看了看小龍,又看了看她,拿起筷子夾了一疊香乾放在她碗裡,聲音極盡溫柔:“慢點吃,吃點菜。”
說著又親暱地去撈開她頸邊垂下的頭髮,輕聲問道:“脖子還疼嗎?要不待會兒我再幫你上次藥。”
聲音很小,但足夠一桌的人都聽到。大家都帶著各式各樣的表情看向她,特別是旁邊那道委屈的目光尤其刺人,像極了小媳婦那雙快要滲出水的眼睛。
楊菓渾身僵硬,真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內牛滿面,這個吻寫得我熱血上湧,不曉得大家湧不湧。
哈哈哈,不會是我級別太低了吧!
冰火九重天
偏廳裡,飯桌上,空氣彷彿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楊菓被海水的大浪拍打得頭昏眼花,同時又被火烤得滋滋冒油,就快成人乾兒了,兩種衝突的感覺煎熬得她苦不堪言。大多時候是自作孽不可活,一想的這兒她覺得更為委屈,現在的局面不但不是她造的孽,同時她還是那個受害者。
蕭家人尷尬地打著圓場,蕭老爺刻意地堆滿笑容,忽略種種怪異感,與薛七不停攀談。蕭雅瞭然地看了他們一眼,頗識大體的和楊菓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有效地緩解了她的尷尬。
用完早點,三人向蕭家眾人辭行,大家依依不捨地一直送到了大門外。
臨上馬車前,蕭雅稍一拉楊菓的衣服,附在她耳邊悄聲說道:“當斷則斷,不斷則亂。九姑娘,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啊。”
語畢,楊菓還在張口結舌之時,她卻已放手,微笑離去。
無奈又無助地蹬上馬車,車內涇渭分明地面對面坐著兩個人,楊菓的麵皮都快被兩人的眼光灼出洞來。苦笑著在小龍身旁坐下,腦中記起幾日前和媚孃的較勁舉動,心下大呼苦楚,以後再也不幹那樣的傻事了,真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啊。
還沒待坐穩,小龍就已伸手牢牢地抓住了她。楊菓想抽回手,他卻轉過頭來,倔強地、死死地盯住她,眼中的堅決之意成功地讓她退怯了。小龍見她不再掙扎,笑意終於再次爬上了臉頰,接著下巴微微一挑,挑釁地看向對面扇子扇得飛快,卻仍努力保持一臉不屑笑容的薛七。
楊菓心中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