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接話。於是沈狐繼續說了下去,“一個被賣入沈府為僕、因機靈乖巧而備受器重的美麗丫鬟,照理說應該衣食無憂,是什麼原因促使她冒那麼大的風險去偷主人的東西呢?而那對鐲子又有什麼特殊之處,為何在發現失竊後,主人竟會如此暴怒,勢要將兇手繩之以法,絕不輕饒?莫非其中另有私情?我猜得對麼?”
万俟兮輕笑,眼中流動著難以言述的神采,“你說漏了一點。”
“哦?”
“除卻以上外,我還在想,四少離家已有十日,為何僅在陌城外邊轉悠,不逃得更遠些?再加上方才掬影姑娘對你的態度,很難讓人不聯想一下在此案件中,你又扮演了個什麼角色?真的是那麼湊巧,謝娉婷之死與府上鐲子失竊在同時發生?”他如願以償地看著沈狐的臉由得意轉為鬱悶,眼中的神采便又增加了幾分,“只不過是一樁家僕偷盜的小事,為何卻有殺手潛伏途中要阻撓我去陌城?且寧可死也不願被我問出些什麼……正如你所說的,案件一涉及到美人,會複雜得多,如果再牽扯到人命的話,則更耐人尋味。四少不覺得事情開始變得很有趣了麼?”
沈狐怔忡了半天,最後輕轉眼珠,點頭道:“有道理。我有預感,万俟兄此行絕對會遇到更多更有趣的事情,而且其中還有與你今後的命運息息相關的……我們,要不要先來打個賭?”喑啞的語音,如無形的網般慢慢散開,悠悠迴繞,再綿綿收緊,一點點地向他靠近,一雙眼眸出奇的亮,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盯緊他,像狩獵者發現了極好的獵物一般,滿是興奮,倍顯危險,最後幾個字,幾乎是貼著万俟兮的耳朵吐出來的,無論聲音還是姿態都曖昧到了極點,眼看他的唇就要貼上萬俟兮的肌膚時——
“咚!”
沈大少爺的後腦勺本日二度撞上車壁,發出比前次更慘烈的響聲來。
一旁原本一直昏迷著的蘇姥姥被驚醒,睜開眼睛惶恐道:“公子,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万俟兮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迦藍,進來給你家少爺上藥吧。”
“……”
*** ***
抵達洛鎮已是戌時,寒冬雖至,但此地仍未下雪,一路上,街道整潔寬敞,兩旁店鋪林立,鎮子雖小,繁華卻絲毫不輸於天閣。
遠遠便見一串斗大的燈籠,上書“孔雀樓”三個大字,紅底鑲金,夜色中看上去搶眼之極。才剛到門口,便有店夥計早早搶門而出,將踏板放於車旁,扶眾人下車。輪到万俟兮時,万俟兮身子一側,不著痕跡地避開了他的手,自行走下。
樓高三層,正中牆上雕刻著一幅巨大的孔雀開屏圖,端的是富麗堂皇。整個大廳都已被包下,西北首搭了個小臺,臺上兩女子正在彈琵琶,見万俟兮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