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番客氣話後才告辭離開。
回去的路上,沈狐異常沉默,宓妃色幾次想問,又不知該從什麼地方問起,正在欲言又止之時,一碧色衣衫的少女自小徑那頭翩然走過,她瞧著眼熟,於是開口喚住:“站住。你……不是新來的婢女小瞳麼?”
碧衣少女扭過頭來,看見沈狐,當即展顏一笑:“小狐狸,你的病好啦?”
宓妃色見她言行舉止間全無一個婢女對主子該有的敬畏,不禁皺眉不悅道:“你叫他什麼?怎麼這麼沒規矩!還有,為什麼不穿統一的侍女服?”
“這個……”謝思瞳咬著嘴唇有些想笑,衝沈狐皺了皺鼻子道,“喂,別愣著啊,快把我的身份來歷告訴你小媽,否則我可就糟糕啦!”
誰知沈狐一臉陌生的看著她,慢吞吞道:“我……認識你?”
謝思瞳嘟起嘴巴,嗔道:“喂,你還玩?”
“我……真的認識你嗎?”
謝思瞳的笑容開始有些掛不住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兩晃,奇道:“你撞壞腦袋了?說什麼怪話哪!我拿刀追殺過你,我們之間仇深似海,你可不會都忘了吧?”
“你是……”沈狐眼睛一亮,“娉婷的妹妹!”
“哼,總算想起來啦?”
“你姐姐跟我說過你……對了,你怎麼會來這兒?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
“……”謝思瞳吃驚地說不出話來,最後將頭偏向宓妃色道,“他沒事吧?真的撞壞腦子啦?”
宓妃色自己也是不明所因,又如何能回答她的問題。
沈狐轉動眼珠,突然一把抓住謝思瞳的胳膊道:“跟我來!”
“等等,去哪?還有這究竟是……”謝思瞳還想追問,沈狐已拖著她丟下宓妃色飛速離開,穿過另一條碎石小徑,一口氣跑到中心湖邊。
湖水已經凍結成冰,樹葉也掉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丫,令他滋生某種錯覺:似乎曾經有個人靠在橋上餵過魚,然而,那場景不過一瞬間,很快地從腦海裡掠了過去。
謝思瞳摔開他的手,挑起眉毛道:“喂,人家跟你不是很熟的,幹什麼這麼拉拉扯扯的!還有,你究竟在搞什麼鬼?不是說寧可死也不喝那藥的麼?最後還是喝啦?哼,我就知道,你怎麼敵的過万俟兮,他讓你喝藥,你就乖乖得喝……”
沈狐很慢地將她的話重複了一遍,“寧可死也不喝解藥?”
謝思瞳呆了一下,見他神色凝重全無平日裡的輕浮,不由自主也收起玩笑心態,正色道:“你……沒事吧?”
沈狐垂下眼睫,半響,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老實說,我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身體沒有異樣,但卻隱隱覺得好象少了點什麼東西……”
“啊?”
“比如說你,我完全不記得你;還有璇璣公子,我與他根本是素昧平生,沒有印象,但每個人都說我認識他……我記得自己明明離家出走,在外面閒晃,想等父親氣消後再回家,但一覺醒來,卻已經躺在房間的床上了。”沈狐說著,痛苦地捧住自己的腦袋,呻吟道,“為什麼會這樣?在我昏迷的這段日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全不記得了?”
謝思瞳頓時變得手足無措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那個,你、你別這樣……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為什麼會不記得我們,大概只有万俟兮能、能那個解釋吧,總、總之,你先冷靜,沒有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
“真的麼?”沈狐抬起頭,用一雙清澈如水晶般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著她。
謝思瞳心中頓時咯噔一聲——好奇怪,分明是那麼純淨的瞳仁,為什麼她卻有種上當了的感覺?偏偏有著清澈大眼睛的沈狐還繼續一臉白痴狀的追問道:“真的什麼都可以解決麼?”
“應該……可以……吧……”謝思瞳扯出一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沈狐拉起她的手,非常陽光非常燦爛地回她一個大大的笑容,很開心地說道:“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難怪我從剛才第一眼看到你時起,就莫名的喜歡你!你一定會陪我一起把這件事弄個水落石出的對不對?一定能把丟失的記憶找回來的對不對?我信任你!”
……她這就成了好人了?而且還是在沈狐的眼裡!謝思瞳閉上眼睛,絕望地想:老天啊,你這是要懲罰沈狐還是懲罰我?原來那個狡猾奸詐的沈狐已經夠難纏了,但變成這個樣子的他,卻更加讓人受不了啊!!
為什麼某種預感已經在暗示告訴她前方有個大陷阱,自己卻還跟中了邪似的、毫無抵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