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切著人參的時候?是她端著藥爐去彤樓看著他蕭索的背影的時候?還是看見他逼沈狐喝藥露出那種眼神的時候?
多麼奇怪啊,一個明明完美得什麼都不缺,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的人,卻有那麼寂寞的背影,和那麼悲傷的眼睛。
有傳說說天神之所以完美、之所以從不讓凡人看到他們的缺點,不是因為怕被凡人拋棄,而是怕凡人一旦看見那些缺點,就會愛上他們。
那些缺點,甚至比優點更惑動人心!
原來……如此。
謝思瞳不自緊地抿緊了嘴唇,万俟兮的視線卻沒在她身上停留多久,穿過她,步履艱難地走到沈狐面前。
沈狐微仰起頭,儘管還在笑,笑容卻與之前已截然不同,多了幾分輕佻放肆之味,“我說必能招來鳳凰,這不就出現了一隻麼?”
謝思瞳反駁道:“這怎麼能算?”
沈狐挑眉,“你的万俟公子是不是人中龍鳳?”
“這個……”
“既然是公認的人中龍鳳,以鳳凰相喻,難道錯了麼?”
“這個……”
沈狐雙手一攤,“這不就對了。我的茶香招來了這麼一隻大鳳凰,傳說靈驗了,而打賭——你輸了。”
謝思瞳還待擺手爭辯,万俟兮突然開口道:“是你,對不對?”
“呃?”她一呆,什麼意思?
万俟兮直直地盯著沈狐,聲音低啞,臉上的表情不知是憤怒還是痛苦,又問了一遍道:“是你——對不對?”
伴隨著這句問話,沈狐的笑容淡去了,他揚揚眉毛,伸手沏了杯茶,推至万俟兮面前道:“你是不是應該先坐下來,喝杯茶,再慢慢說?”
万俟兮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一揮手,砰地將茶打翻!茶杯落地,竟還不碎,骨碌碌地轉了好幾個圈,滾至她腳邊,再被她狠狠踩碎。
“不要再裝了,我知道是你!沈狐,你逃不掉的……”這句話說到最後,承滿哀痛,一字字,溢位皆是苦。
謝思瞳不由自主地絞起雙手,睜大眼睛望著這一幕:這、這這是怎麼了?他們兩個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關係不是一向很好的麼?
沈狐沉默片刻,扯起唇角又笑,悠悠然地往椅背上一靠,雲淡風清道:“逃?万俟兄真會說笑,我為什麼要逃?”
話音未落,万俟兮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厲聲道:“你就這麼小看我,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這一路上的刺客都是你派來的!”
謝思瞳整個人一震,倒吸了口冷氣。遠處有個婢女端著糕點本是要往這邊走的,見此情形,尖叫一聲,連糕點掉到地上也顧不得撿,轉身飛也似的跑了。
而沈狐被万俟兮抓著,依舊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麟趾鐲也是你偷的!”
沈狐摸了摸鼻子,哈了一聲。
“你還對題柔下手:她每日所喝的那副安胎藥裡,摻雜了一種慢性毒藥,長期服用,身體會越來越虛弱,隨時都會流產!”
沈狐乾脆不出聲了。
“不僅如此,你還想將這一切都嫁禍給宓夫人,因為你知道她與題柔不和!”
沈狐凝視著她,竟露出一副很有趣的樣子,終於開口緩緩道:“是這樣麼?那麼,請問理由呢?為什麼?”
“是啊?他為什麼這麼做?”一旁的謝思瞳也忍不住問了出來。
“因為……”万俟兮的手因為揪得太緊,指關節都開始發白,背上的青筋也越發的明顯,她盯著沈狐,盯住沈狐,眼中盛滿了憤怒、痛心、惋惜和悲傷,就像看著一塊絕世美玉,以一種最吊兒郎當自暴自棄的方式碎在了面前。
“因為他恨屈錦!他恨自己的父親!並且恨所有長得像屈錦的女人!”
消瘦蒼白的手指,因再也承受不住那份催心裂肺的痛苦,而驀然鬆開。沈狐的身子搖晃了幾下,重新跌回到椅子上。
與此同時,一片抽氣聲異常鮮明地響起。
謝思瞳僵硬地扭頭,便看見宓妃色、孔老夫人還有很多人站在曲廊的拐角處,錯愕地張著嘴巴,滿臉震驚。
她們怎麼來了?她心中不禁暗暗叫苦:這下糟糕了!如此一來,事情可真的是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
果然,孔老夫人震驚過後,很快清醒,衝過來一把抓住万俟兮的手,擋在她與自己孫子中間,厲聲道:“你在說什麼?把你的話再說一遍!”
万俟兮甩開她的手,由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