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鶴笑問郭璞:“先生仙鄉何處?”
郭璞恭謹答道:“有勞動問,晚生江南人氏!”
雲中鶴捻著鬍子點頭說道:“江南山明水秀,靈氣所聚,也唯有江南才配出先生這等人品、高才,先生離鄉背井,遠上‘北京’是……”
郭璞道:“不瞞總鏢頭說,晚生此來本想憑自己所學謀得個一官半職,好出人頭地,光宗耀祖,奈何時運不濟,屢試屢空,加之父母已過世,無產無業,更無兄弟姊妹,也未作歸去之打算,正擬謀求一職餬口,暫住北京,恰好日前碰見了秦七哥……”
雲中鶴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先生不必著急,先在鏢局裡委屈一個時期,來年再考不遲,博功名,有一半要靠運氣,時運不濟,便是十年寒窗也枉然,先生成家了麼?”
郭璞赧然說道:“功名未就,事業未成,不敢作此打算!”
“好志氣!”雲中鶴撫掌喝道:“大丈夫只患不立志,何患無妻?先生年紀尚輕,晚幾年成家也不為遲,要不然,一旦有了家室之累,再圖功名事業那可就難了!”
郭璞忙莊容欠身:“多謝總鏢頭金玉良言,不吝教誨,晚生當永誌不忘!”
“其實,郭先生!”雲中鶴老眼深注道:“恕我交淺言深作直言,大丈夫雄心萬丈,男兒漢志在四方,憑先生一身所學,似乎不必拘於區區功名二字,再說,咱們究竟還是漢人,有許多地方跟他們合不來……”
郭璞自然懂,但是他笑而不語!
雲中鶴也精明老練,闖蕩過多少年的江湖,哪能不會察顏觀色。
他笑了笑,立即改口說道:“其實,漢人在朝為官,而且權勢顯赫的也大有人在,像‘撫遠大將軍’年,‘川陝總督’嶽,‘軍機大臣’張、蔣,不都是漢人?只要做的有聲有色,似乎也未嘗不可!”
郭璞仍笑而不語,雲中鶴忙又改了話題:“先生現住何處?”
郭璞這才說了話,道:“晚生現住東城‘群英客棧’!”
雲中鶴道:“再北京還有其它親友及事情嗎?”
郭樸道:“晚生孑然一身,無朋無友,沒有什麼事!”
雲中鶴點頭笑道:“那好,從今天起,這‘四海鏢局’就是先生的家,我不把先生當外人看待,先先也莫見外,稍待我命人給先生在前院收拾一間房子,明天先生就搬進鏢局裡住好了……”
郭璞連忙拜謝不迭!
話鋒微頓,雲中鶴老眼深注,忽地笑道:“我老眼不花,先生之文才,已由言語舉止中看出,那自毋待言,如果我沒有看錯,只怕先生之一身武學,也不會往一般江湖好手之下呢!”
這句話聽得秦七一怔,郭璞卻忙赧然笑道:“不敢欺瞞總鏢頭,晚生幼年曾隨家鄉武師學過兩年武術,可是那淺薄得很,總鏢頭不下一般江湖好手之語,那是總鏢頭誇獎,也請總鏢頭莫要見笑!”
雲中鶴哈哈一笑,道:“那是先生過謙,其實,年輕人學學武術總是好的,一可健身,二可自衛,只要不用來打架鬥毆,那是有百益而無一害,先生文武雙全,人才難得,這‘四海鏢局’只怕是太以委曲了先生……”
郭璞忙又謙遜不迭,雲中鶴一笑站了起來:“我還有些瑣事待辦,未克奉陪,失禮之處,先生海涵,我這就命秦七帶先生到各處走走,也好跟大夥兒彼此熟悉熟悉!”
他這一站起,郭璞跟秦七也連忙站了起來,郭璞拱手說道:“總鏢頭只管請便,晚生告退!”
雲中鶴也舉手送客,他兩個剛要走,一陣香風襲人,紅雲倏降,從廳外俏生生地走進個倒提長劍的紅衣少女!
這少女杏眼桃腮,柳眉彎彎,纖腰一把,兩隻眸子又黑又亮。
她進大廳一怔,怯生生地叫了一聲:“爹,這位是……”
雲中鶴帶笑說道:“這位便是爹新聘來的帳房先生,快上前見過!”
紅衣少女一對大眼睛盯著郭璞那英挺脫拔的俊面直看,嬌靨上的神色乍驚還喜,站著沒動!
雲中鶴笑顧郭璞,又道:“先生,這是小女雲珠,以後先生多教導!”wωw奇Qìsuu書còm網
郭璞連稱不敢,趨前拱手:“郭璞見過姑娘!”
紅衣少女一驚,嬌靨上陡泛紅雲,忙還了一禮,俏生生地道:“不敢當,聽家父說,先生博學高才,以後時常碰面,遠望不吝指教!”
郭璞那裡剛謙遜,雲中鶴已然笑道:“難得你自動請教,先生,以我看,先生身為帳房之餘,不如干脆再兼個西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