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皺了皺眉頭,這個年代沒有後世的醫療知識,更是不知道細菌為何物,這種扶傷院裡空氣渾濁,帶著膿血的破布被扔得到處都是,真正受了傷計程車兵,就算沒有生命危險,給扔到這種地方交叉感染,十有八九也會死了,而得了病計程車兵還好點,在這裡躺上幾天,如果運氣好沒給傳染到,沒準還能活下來。
王世充一邊走一邊想著,要是自己以後有機會來掌管這扶傷營,一定會用後世的一些知識來進行處理,當年他縱橫某市江湖的時候,也是隔三岔五的進醫院,身上的刀傷有好幾十道,以至於以後不得不靠毒品來緩解疼痛,久病自成醫,對於醫療護理的知道要超過平均水平。至少沸水消毒,通風乾燥的道理,他是懂的。
正尋思間,一個套著件白色布褂的大夫走了過來,正是扶傷營的大夫李安,他是廣陵城裡的名醫,這回大軍駐紮,也把他臨時請了過來接手這扶傷營。
李安看到了王世充,臉上笑開了花,這扶傷營的所有開支都要王世充來撥,每次王世充來這裡轉一圈,他就有錢了,他這會兒已經拿好了主意,這次繼續帶王世充到幾個悲慘世界,就是那種十個人的營帳裡死了三個,還有六個快死了,剩一個不停地在慘叫哀號,看了可以讓人做三天惡夢的那種。
王世充遠遠地看到李安,也皺起了眉頭,這傢伙的白褂子上東一道西一道的都是膿血和病人的痰液,每次來他都要離這傢伙一丈遠說話。一看到李安又有撲上來的趨勢,王世充趕忙先出聲阻止這傢伙繼續接近自己:“李大夫,你這裡有蒙汗藥嗎?”
李安一下子停住了腳步,滿臉的疑惑:“蒙汗藥?王參軍,你要這個做什麼?”
王世充說道:“作用保密,要那種喝了以後不是馬上就讓人倒,而是要過個片刻的。你這裡有這種蒙汗藥嗎?”
李安越發地奇怪了,一邊上下打量起王世充,一邊說道:“王參軍,我們這裡有時候要給受傷計程車卒鎮痛。有時候還要鋸掉他們爛掉的肢體,是有一些可以讓他們暫麻醉不起的藥,你要這個做什麼?”
王世充早就知道這些醫生有類似麻沸散之類的東西,他上次親眼見過李安是把人先弄暈後,再鋸下了那人的一條腿。而那個倒黴的傢伙居然在手術的過程中沒醒,也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聽到李安正式確認有這東西后,他才放了心。
於是王世充繼續問道:“李大夫,那麼請問你的這個蒙汗藥,有辦法混在酒裡,讓人喝了以後過一會兒才暈?”
李安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倒是可以做到,只是王參軍,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王世充哈哈一笑。從懷裡摸出了那塊楊素的令箭,說道:“李大夫,你看清楚這個,這可是楊大帥的軍令,他命我來傳令,要你配一葫蘆好酒,裡面灌上蒙汗藥,讓人喝上一口以後就睡過去,動彈不得。還有,這酒不能聞出蒙汗藥的味道來。今天晚上之前。必須配好。”
李安心裡嘀咕了一句:楊大帥要這個做什麼?但他知道那枚軍令是真的,王世充今天在帥帳中得罪了幾乎所有的將軍,然後被楊素單獨留下的事情這會兒也傳遍了整個軍營,所以李安根本不敢開口詢問。只得一口應承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王世充滿意地帶了一大葫蘆灌了蒙汗藥的美酒,離開了扶傷院,回到麥鐵杖的營帳之中。麥鐵杖已經準備停當,還是一貫的偵察打牌,蓑衣斗笠。黑衣黑褲,打著赤腳,褲腳擼到了膝蓋的位置,一副標準的漁夫打扮。
王世充見過麥鐵杖多次穿成這樣,倒也不意外,他把酒葫蘆遞給了麥鐵杖,麥鐵杖哈哈一笑,拔開塞子就要喝,卻被王世充一把拉住。
麥鐵杖滿臉的疑惑:“王參軍,這是做什麼?怕我喝酒誤事?你該知道老麥就是睡覺也能遊過這長江吧。”
王世充搖了搖頭:“不是這樣,鐵杖,這葫蘆裡不是美酒,而是摻了蒙汗藥,只要喝下肚子,片刻之間就會暈倒在地,一個時辰後才會醒來。”
麥鐵杖瞪大了眼睛:“王參軍,給我這東西做什麼?”
王世充低聲說道:“你我這次深入虎穴,萬一失手被擒,你把這個放在身上,敵軍士兵們看到後只怕會搶著喝,到時候就能脫險了。”
麥鐵杖搖了搖頭:“王參軍,雖說小心駛得萬年船,但是也不必這樣託大吧,實在不行,鐵杖也能帶你殺開一條血路,區區十幾個巡邏的軍士,以你我二人的功夫,還不在話下吧。”
王世充微微一笑,輕聲道:“鐵杖,到時候可能需要你主動被擒,暴露自己,讓敵兵押你去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