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娶紅拂不遲,這幾年就忍忍吧。”
楊玄感搖了搖頭:“父親可能誤會孩兒了,讓紅拂組建孩兒的地下網路,孩兒喜歡她是一個原因,但絕對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她作為一個情報員的本身,而不是作為一個女人。”
楊素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沉聲道:“說下去,如果你能象上次那樣說服為父,那這件事我可以重新考慮。”
楊玄感知道這次談話有多重要,甚至可能決定自己一生的命運。
於是他沒急著回答,仔細地在心裡梳理了一下思路,確認萬無一失後,才開口緩緩道來:“第一,據孩兒所知,家中參與了這麼多機密之事的,只有紅拂一人。”
“可能楊洪也跟著父親您參與了不少秘事,但一來他是楊府總管,跟著孩兒去外地有點不夠名正言順,也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而紅拂公開的身份是家中的侍女,跟著一些傭人僕從一起過去,沒人會懷疑。”
“第二,孩兒從大半年前開始遊歷天下,結交四方豪傑,更早以前跟王世充也有過說不清道不明的羈絆,這些事情恐怕家中除了您以外只有紅拂清楚。以後孩兒外任時不想象李淵那樣無法掌握朝中的情況。還需要時不時地和父親您保持聯絡,要完成這樣的重任,非紅拂不可。”
楊素一邊聽一邊來回地踱步,面沉如水。道:“還有別的嗎?”
楊玄感知道自己的前兩個理由可能沒有完全打動楊素,於是他鼓起了勇氣,深吸了一口氣,用堅定的語氣說出了自己最大的一個理由:“第三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那就是孩兒想試試以自己的方式建立自己的情報網,而不是從父親您的手裡全盤繼承。”
楊素停下了腳步,兩眼直視楊玄感的雙眼,聲音有些微微地發抖:“說下去,說清楚些!”
楊玄感再無顧慮,直抒胸臆:“父親您多年來收服人才和手下,用的無非是恩威並施的手段:
往往是先授人以恩情,讓其為您效力。當然,一開始是一些並不重要的事情,等到時機成熟後。再抓他一個把柄,讓其留下效忠的字據和誓書,跟把柄一起妥善儲存,以此完全控制此人,這樣的話,這個人也只能為您效力了,是吧。”
楊素微微一笑:“不錯,為父一向是用這樣的手段讓人為我們楊家效力的,效果也一直很好,有什麼問題嗎?”
楊玄感搖了搖頭。道:“父親,您這樣只會讓人畏服於您,不可能讓他們從心底裡為您效死力的,他們對您所掌握把柄的恐懼。勝過了對我們楊家的忠誠,還有對父親您的尊敬,不是嗎?”
楊素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起來:“不錯,確實是這樣,但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們還是忠心地為我們楊家效力和辦事。而且為父也沒有虧待過他們。給他們的家人的關照從來都沒有少過。”
“如果完成了為父的任務,比如那個以前在蜀王楊秀府上的臥底源師,為父就把他以前的把柄當著他的面銷燬了,也算是給了他絕對的自由。為父難道沒有收服他們的人心嗎?”
楊玄感笑了笑,道:“父親,您覺得您收服了這個源師的心嗎?如果今後您還有事要用得著他,他會再次為您出生入死麼?”
楊素一下子怔住了,這個問題他從沒有考慮過,他也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再次用到源師,這是他今生第一次被自己的兒子問住,冷汗開始從他的額頭上向外冒,卻是說不出話來。
楊玄感心中暗喜,上前一步,緊接著說道:“如果父親您是源師,被人抓了一件小事的把柄後,被驅使了十幾二十年,每天活在提心吊膽中,也不知道何時是個頭。突然間有一天,這個人讓你完成了一件小事,然後突然就把那個困擾了自己多年的把柄還給了你,還給了你一筆錢,您還會覺得感恩嗎?”
楊素的嘴角肌肉抽搐了兩下,眼中的光芒暗了下去,聲音也低了下來:“為父當然不會覺得那樣是恩惠,反而會恨死那個控制了我十幾二十年的人。”
楊玄感道:“這就是了,父親您也承認這種手段無法讓人死心踏地了吧。”
楊素突然神色一變:“等一下,好你個小子,設了套讓為父鑽啊!為父不需要管源師這樣的人心裡怎麼想的,只需要他們安心效力就行了。事實上這些年來,沒有一個人背叛過為父,即使是源師,心中雖然可能恨著我,卻仍然表面上很恭順,為父給他自由的時候,他自己還說以後也會為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呢。”
楊玄感搖了搖頭:“父親,其實你心裡也清楚,這些人之所以不敢背叛您,不是因為心裡真的願意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