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一世英名,即使僥倖成事了,也不過是呂布之流而已,算不得英雄。只是蕭老將軍的一門香火,怕是要就此斷絕了。”
“世廉兄與我們家一向交好,自從世略謀反伏誅後,他便棄武轉文,十幾年來從不手執刀斧,性格也是寬厚仁和,其實我兄弟二人此次前來,也是想私下求求楊將軍,能否放蕭世廉一條生路,如果需要運作打點,我兄弟二人願意出錢出力。”
楊玄感終於弄明白了這兄弟二人的來意,敢情是為了蕭世廉求情而來。他略一思考,問道:“這是你們兄弟二人的意思,還是周老將軍的意思?”
周仲隱笑了笑:“家父對此事全不知情,對於蕭家。他只說了一句,叫自作孽不可活,還告誡我們兄弟二人以後一定要忠字當先,不能自取滅門之禍。可見他早就認定了蕭家這次是要被滅族了,也不打算去救。還要我二人不得提及此事。”
周仲安不滿地道:“世人皆知我們周家與蕭家交好,想當年家父在南陳時被人誣陷有異志,是蕭老將軍以全家性命擔保家父不會謀反。現在蕭家大難臨頭,雖然蕭老將軍是無法挽救了,但保全他並沒有參與謀反之事的兒子,給蕭家留下一脈香火,總是應該的吧,仲安也對家父此舉無法理解。”
楊玄感笑了笑,道:“玄感倒覺得恐怕是周老將軍看問題比較深入全面!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也。若是先皇還在,只怕周老將軍不用二位說,就會主動去求情,可是新皇登基,跟先皇有諸多不同,他又跟蕭家關係非同一般,這時候去求情,弄不好還要吃蕭家的牽連,非不為也,是不能也!”
周仲隱奇道:“新皇不是一向有賢名嗎?家父當過一陣子太子東宮的右衛率。當時還是太子的新皇對家父也是恩寵禮遇有加,我兄弟正是因為家父跟新皇有這層關係,才希望他去幫忙說說情的。”
楊玄感擺了擺手:“這次不一樣,牽涉到了謀反之事。新皇雖然禮賢下士,素有美名,但是登基之初就遭遇了同胞兄弟的謀反,肯定要嚴打重辦叛逆的首腦人物,以震懾人心的。即使要去求情,這個人也絕不能是周老將軍。”
周仲安長嘆一聲:“原來如此。我一直不明白,這手足兄弟不能做到相親相愛,卻要鬧得骨肉相殘,先皇這樣的明君賢后,怎麼會生出的兒子連平民百姓都不如。”
楊玄感連忙以手撮嘴,作了個噤聲的手勢,周仲隱也狠狠地瞪了周仲安一眼,周仲安自知一時感慨失言,一下子嚇得低下了頭,不敢再說話。
楊玄感站起了身,走到帳外,只見守門的兩名衛士持槍而立,站得筆直不動,臉上毫無表情,也不知是否聽到剛才帳內所議。
楊玄感上前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道:“帳內幾位都是自己人,今天大戰後都辛苦了,你們去幫我拿兩壇酒,四個酒碗,然後就去休息吧,不用再當值。對了,你們也去領壇酒,就說是楊將軍賞的。”
兩名衛士面露喜色,趕忙謝恩而去。
楊玄感等二人走後,又繞帳走了一圈,確定了方圓幾十步再無他人,這才重新進了帳蓬,帳內三人都沉默不語坐在地上,周仲安骨碌碌直轉的眼睛顯示著他內心的不安。
楊玄感走進了帳內,面沉如水,帳蓬裡的氣氛沉悶得有點嚇人,一直到那兩個守衛走進帳內,放下兩壇酒和四個碗,轉身退出後,也沒有人說話。
最後還是周仲安打破了這個可怕的沉默,他的臉本就有點紅,這下在燭光的映照下快要趕上關公了,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楊將軍,在下一時口無遮攔,死罪,死罪。”
楊玄感還是沉著臉不說話,雄闊海恨恨地罵道:“周仲安,不是老雄我要說你,你這話要是傳到別人耳朵裡,那你周家怕是要比蕭摩訶全家先一步上路了。”
周仲隱的額頭上佈滿了亮晶晶的汗珠子,他一邊擦汗一邊道:“多謝楊將軍維護,雄將軍提醒,舍弟心直口快,回去後仲隱一定稟明家父,嚴加責罰。”
楊玄感的把緊繃的臉稍微和緩了一下,但口吻中仍帶著三分嚴厲:“此事到此為止,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爛在我心。楊某有一言,還請靜聽,新皇不會象先皇那樣寬恕背後妄議他的人,以後請謹言慎行,切記,切記。”
周仲安咬了咬牙,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道:“楊將軍的恩情,周某今天記下了,他日定當報答。”
楊玄感笑了笑,擺了擺手:“周兄不必如此多禮,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就應該互相關照,多加維護才是。也怪玄感把話題引到新皇的兄弟身上,當自罰一碗。”
楊玄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