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的嘴角邊勾起一絲淡然的微笑,而所有的手下們都驚異地看著他,臉上寫滿了大大的“服”字,王世充擺了擺手:“讓來使進來吧。”
秦瓊昂首挺胸,手持節杖,闊步而入,所有的隋軍將校們都微微一愣,轉而暗自點頭,確實,這種重要的交涉,派個小兵來只怕會有辱軍威,也只有秦瓊這樣的猛將才適合擔任了。
王世充看著秦瓊,微微一笑:“秦將軍,高句麗一別,已經多年,想不到再次重逢,卻是在這樣的場合。”
秦瓊點了點頭:“是啊,造化弄人,今天的秦某,是瓦崗軍的使者,跟王大帥立場對立,只能說聲得罪了。”
王世充點了點頭:“那呼雷豹現在可好?”
秦瓊的嘴角勾了勾,想到當年與王世充的初遇,就是這王老邪贈了自己呼雷豹,現在呼雷豹都已經成長為十幾歲的戰馬,成了自己戰場上生死與共的兄弟,而當年王世充贈馬的情景,恍如隔世。
王世充微微一笑,說道:“罷了,今天你我各為其主,公事公辦,這舊情還是不要敘的好,秦將軍,請問你今天前來,有何貴事呢?”
秦瓊點了點頭,沉聲道:“我家魏公遣我來此,想和王大帥商量一件交易。”
王世充輕輕地“哦”了一聲:“現在本帥和李密乃是官賊不兩立,不可能還有什麼交易了,難道李密還以為我會開城投降他嗎?”
秦瓊搖了搖頭:“我家魏公說了,王大帥智計過人,深通兵法,這次的河陽城防禦戰,打得實在是漂亮,非但魏公,我等眾將也是佩服不已,但是這仍然改變不了大局,我軍仍然是十倍於大帥,河陽城小殘破,孤立無援,遲早是要陷落的。”
王世充微微一笑:“既然如此,秦將軍又要入城做什麼?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越打越有信心,甚至今天兩位獨孤將軍率部直接重回朝廷的懷抱,難道他們就看不出這個戰役的結果嗎?秦將軍,不用拐彎抹角,直奔主題吧。你來這裡,是不是想跟本帥談俘虜交換的事情?”
秦瓊的臉色微微一變,轉而恢復了常色,他點了點頭:“王大帥料事如神,不錯,我家魏公說了,河陽軍臨陣叛變,本來按照軍規,應該把他們的所有家屬盡數斬殺,以儆效尤的!”
獨孤武都和獨孤機的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獨孤武都的手緊緊地按在腰間的劍柄之上,厲聲道:“你們敢動我們的家屬一根汗毛,老子就把你秦叔寶給挫骨揚灰,碎屍萬段!”
秦瓊看也不看獨孤武都一眼,直直地盯著王世充,不慌不忙地說道:“王大帥,我說過,今天秦某孤身入城,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我也不想說什麼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話,只不過,如果秦某回去的晚了,那近萬的河陽軍家屬,可就得人頭落地啦。我想,這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事吧。”
王世充點了點頭,對獨孤武都說道:“獨孤將軍,不要激動,這事慢慢談。”
獨孤武都恨恨地收劍入鞘,向王世充行了個禮,退回了行伍之中。
王世充看著秦瓊,平靜地說道:“你們要的交換,就是要用我們今天俘虜的這四五千弓箭手,來換這河陽軍的家屬,對嗎?”
秦瓊點了點頭:“正是,這個交易對我們雙方都有利,大帥困守孤城,如果連手下的家人都保不住,只怕這河陽軍士也會心生怨望,到時候大帥雖能,也未必能守住城池。”
“而我們的這四千多兄弟,都是裴將軍的老部下,今天我軍已經損失了近萬精銳,再損失這四千多人,實在是有點心疼,大帥留著這些人在城中,不可能為你所用,如果貿然圖一時之快,將之斬殺,又會刺激我軍的復仇之心,也絕了其他將士的投降之路,所以交換則兩利,否則只能是雙輸。”
王世充哈哈一笑:“想不到秦將軍也有如此口才,不輸於任何一個說客。以前本帥只知道你是個猛將,但還沒有料到,你居然還能說得如此頭頭是道。六郎,以前秦將軍在你父帥手下時,也這麼能說嗎?”
來整看著秦瓊,笑道:“秦將軍以前在父帥手下時,可是木訥深沉,絕無此般口才,想必這些是李密教他的吧。”
秦瓊勾了勾嘴角:“不錯,正是魏公的說詞,秦某隻不過是代為傳話的,王大帥你若是有什麼想說的話,秦某也會一併帶回。”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閃:“多的話就不說了,只說一句,秦瓊,這個交易,我同意了,只是時間和地點,還有具體的細節,李密是如何安排的呢?”
秦瓊微微一笑:“魏公說,只要王大帥點頭同意交易,其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