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禕二話不說,直接就抽出了刀,一腳踢開牢門,上前兩步,冰冷的刀鋒一下子架到了遊元的脖子上,而唐禕的表情,也變得凶神惡煞,厲聲道:“老匹夫,你降不降?”
遊元哈哈一笑,大吼道:“楊玄感,老夫在地府的門口等著你!”他的脖子猛地一動,那鋒利的刀刃瞬間就在他的脖子上開了個大口子,整個氣管都被切開,鮮紅的血液如決了口的洪水一樣洶湧地噴了出來,濺得唐禕滿臉滿身都是。
唐禕呆呆地站在原處,甚至忘了如何動作,只有遊元的頸血,從他的臉上順著肥肉之間的空隙,形成小溝而下。誰也沒有想到,遊元竟然如此剛烈,寧可直接自刎而亡,也不願意和楊玄感合作。
楊玄感也是愣在了原地,剛才聽到楊萬石的死訊時,他一時也是沖天的恨意,恨不得把遊元撕成碎片,可是這個古板的老頭兒真的在自己面前抹了脖子後,他的心中剩下的,只是無邊的敬意,他嘆了口氣,對站在一邊的李密說道:“密弟,看來,看來楊廣並未失盡人心啊,至少遊元這樣的人,還是無法用武力屈服的。”
李密的嘴角勾了勾:“任何王朝的末世,再無道的昏君,也會有幾個殉葬者呢,昏庸如商紂王,周幽王,不也是有人為他們戰死嗎?大哥不必過於傷感,遊元一死,其他人只會明白,要麼跟我們合作,要麼是他的下場,區別無非是自盡還是由我們動手而已。”
楊玄感嘆了口氣,看著遊元在地上的屍體,臉上帶著微笑,而血還是不停地從脖子上的傷口流出,搖了搖頭:“起兵之初,一些手段酷烈,還是不得已而為之,可是打天下之後。還是得求這種忠義之士,密弟,就象你去接觸那人,我可以一時原諒你的做法。但這終歸不是長久之計。希望以後你不要再這樣做了。”
李密正色行了個揖:“小弟謹遵大哥的教誨。”
楊玄感點了點頭,看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唐禕,說道:“唐主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和這遊元還有師生之誼吧,好像就是他當年舉薦的你,對不對?”
唐禕一下子回過了神,抹了抹眼中的淚水,垂首道:“是的,遊御史是屬下當年的恩師,其實,其實屬下之所以進這大牢,就是想勸他不要執迷不悟,可惜。可惜恩師他,他的腦子轉不過這個彎,竟然,竟然。。。。”說到這裡,唐禕的悲從心中來,眼中的淚水如泉水一樣地湧出,人也哽咽地說不出話了。
楊玄感嘆了口氣:“遊御史我記得是河北廣平人,他的老家也在廣平嗎?”
唐禕搖了搖頭:“不,恩師祖籍廣平,但後來已經搬遷到了河內郡。他老人家出仕之前,曾經在河內郡的懷州開館講學,屬下,屬下也是在那時候拜到他的門下。”
楊玄感點了點頭:“很好。一個時辰前懷州的刺史趙倫之和鷹揚郎將吳楓,正好帶兵前來,已經被我們拿下了,雖然這兩個人口頭答應加入義軍,但我不能放虎歸山,懷州控制著我軍前往虎牢的要衝。地勢險要,我軍想要奇襲東都,必須要佔領懷州才行,我不能冒險讓趙刺史和吳將軍回去,不然萬一他們叛變,我軍起義的訊息就走漏了。”
唐禕的眼睛一亮,心中大喜,可臉上仍然裝得一片迷茫:“楚國公,您的意思是,要我回懷州幫您控制局勢嗎?”
楊玄感正色道:“是的,趙倫之和吳楓不回去,城中的守兵勢必起疑,我需要一個好的藉口,正好這會兒遊御史身故,你可以說遊御史積勞成疾,暴病而亡,你帶著一些軍士,前去送他的遺體回鄉安葬,這樣不會引起懷疑。”
“我現在封你為懷州刺史,事成之後,在城頭掛三面黃旗,我的大軍隨後就到,若是拿下懷州,攻破虎牢,你唐刺史當記頭功!”
唐禕一邊掩飾著心中的狂喜,一邊臉上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這,這恐怕,這恐怕屬下沒有這個能力吧,屬下一死事小,可是要是誤了楚國公的大事,那就真的是萬死莫贖啦。”
楊玄感哈哈一笑,真要說話,李密卻輕輕地咳了一聲,似乎想要讓楊玄感暫緩決定,楊玄感卻是面不改色,繼續道:“唐刺史,你準備一下,一定要給遊御史厚葬,這黎陽可能不是我們久居之地,到時候兵荒馬亂,別讓他的屍體也給糟蹋了。”
唐禕點了點頭,說道:“那屬下這就去準備了,只是這護送的兵馬,屬下可以指揮得動嗎?要帶多少人?萬一城中的守兵發現不對,想要反擊,怎麼辦?”
楊玄感的眼中寒芒一閃:“唐刺史,你要記住,你現在是我楊玄感所任命的懷州刺史,連他們懷州的刺史和將軍,聽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