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微微一笑:“那是宇文愷去年才造出來的,在東都也只有二十餘部樣品,放在兵部將作監的秘室裡,還沒來得及使用呢。本來宇文愷去年造浮橋攻遼河時,浮橋長度不夠,導致麥鐵杖戰死,受到了楊廣的嚴厲責備,這才心中恐懼,把這大炮飛石和八臂神弩給造了出來。我曾經親眼見過這東西試射時的威力,我敢斷定,有這東西在洛陽城頭,楊玄感是無法攻克東都的!”
紅拂咬了咬牙,沉聲道:“王世充,我信你這回,那你說現在我家主公的起兵已經不可避免,該怎麼辦?”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閃閃,冷冷地說道:“紅拂姑娘,本來按照我和楊玄感的約定,他是一年之內不得起兵的,而且即使一年後起兵,也不許攻擊東都,這一條,紅拂姑娘你當時也在場,應該是個見證人吧。”
紅拂點了點頭:“不錯,確實有這個約定,這回我家主公是違約了,但王世充,請你念在你和我家主公多年合作,共同反隋的份上,這回伸出你的援助之手,助我家主公一臂之力,我家主公是個宅心仁厚的人,他起兵只為復仇,並非為了帝位,我想你如果幫他的話,他一定不會貪戀權勢,與你反目成仇的。”
王世充面沉如水,冷笑道:“他已經背叛了我一次,我憑什麼再信任他第二次?紅拂,你也不要隨便給你家主子打保票,現在他離你太遠,反倒是李密對他的影響更大一些。”
紅拂咬了咬牙,說道:“不,李密前一段一直在涿郡,根本不在我家主公身邊,這件事是我親眼所見。”
王世充微微一笑:“哦,那這麼說這回的起兵,是楊玄感自己的主意,與李密無關了?紅拂。你是這個意思嗎?”
紅拂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不,不,這一定是李密的計劃,我只是想說。我只是想說,李密現在不在主公身邊,這,這一定是他們事先定好的策略。”
王世充嘆了口氣:“好了,紅拂姑娘。別再解釋了,越描越亂,李密去涿郡是為了見斛斯政,讓他徹底反水的,再一個恐怕就是跟封倫,甚至跟李淵有什麼秘密的交易,這點你不用說我都猜得到。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故意現身涿郡,讓楊廣以為他和楊玄感是分開的,不會在一起合謀,以放鬆楊廣的警惕。不得不說。這個做法很成功,但就算如你所說,這個計劃早就定下,那顯然這個計劃也沒有向你紅拂姑娘透露。也就是說,現在的楊玄感,信李密勝過信你這個紅顏知已。”
紅拂的眼中開始泛起了淚光,她喃喃地說道:“不,不會的,主公,公子他絕對不會這樣扔下我的。”
王世充搖了搖頭:“他當然不會扔下你。所以才會給你送信,讓你逃走,因為在他的眼裡,你在這裡。是作為人質的,我王世充如果心狠手辣的話,是一定會對你不利,以向他報復。所以他才冒著走漏風聲的危險,通知你儘快撤離,可以看得出。楊玄感的心裡,還真的是挺在意你的生死啊。不過,這跟他的謀反的大事相比,又是居於第二位了。”
紅拂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堅毅起來,她點了點頭:“不錯,我就是作為人質留在這裡的,王世充,現在我家公子違約了,你也可以任意地處置我。我不後悔。”
王世充微微一笑:“事已至此,我處置你又有何用?楊玄感寧可不顧你的生死,也要起事,說明他已經豁出去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我也不可能阻止他的行動,所以現在我需要你幫我做件事情,希望你不要拒絕。”
紅拂的臉上閃過一絲警覺的神色:“你又想要我做什麼?王世充,你不要弄錯了,我向你說我家主公起兵的事情,可只是基於我們聯盟的關係上,不想背盟,這才告訴你,但你若是想害我家主公,讓他不能成事,那紅拂就是粉身碎骨,也絕對不會答應你。”
王世充搖了搖頭:“你看看你,怎麼會往這方面想,楊玄感是我最重要的盟友,雖然他不仁,但我不能不義啊,他既然起了這個頭,我自然希望他走下去,剛才跟你分析了這麼多,就是希望楊玄感能直取關中,抄了楊廣的老家,東都雖然華麗,雖然是首都,但從來不是大隋的根本,從西魏到北周,再到大隋,真正的根基,或者說龍興之地,還是在關中啊。”
紅拂的嘴角勾了勾:“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要主公不攻洛陽,而是帶兵攻入關中,直取大興,是不是?”
王世充微微一笑:“紅拂姑娘聰明過人,這些道理,一點即透,不需要我多作解釋,其實李密也是明白了,他如果看到東都城防堅固,久攻不下的話,想必也會勸楊玄感直入關中,但是楊玄感的脾氣太倔強,性格又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