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感吃驚地看向了李密,直到現在,李密也沒有向他透露那個在遼東軍中的內應是誰。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李密居然是挖了王世充的牆角,動了那斛斯政。
楊玄感的眉頭一皺,正待說話,李密卻淡淡地說道:“大哥,別說了,我知道你要怪我不應該去挖王世充的人,但是斛斯政跟別人不一樣,此人無忠誠可言,既可以倒向王世充,也可以被我們收買,而且他畢竟是世家子弟,看不上王世充的出身,所以小弟早就在暗中與他接觸,半年前,終於爭取了他倒向我們。”
楊玄感咬了咬牙:“密弟,大丈夫行走於世,信義第一,若是不守信義,隨意背盟,那最後只會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斛斯政父祖輩都是奸詐叛臣,他能背叛王世充,就能背叛我們,你這樣一來,非但得罪了王世充,也會把我們的全盤大計,都暴露在危險之中啊。”
李密微微一笑:“大哥放心,我在遼東還有人盯著斛斯政呢,他那裡一出事,我這裡就會飛鷹傳書得到訊息的,而且斛斯政為人極為精明,他若是知道自己有風險,一定會跑得比兔子還快的。”
楊玄感勾了勾嘴角:“遠在遼東那種苦寒之地,前面是陌生的敵國,後面則是千里無人區,他就算想跑,又能跑到哪裡去?”
李密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大哥有所不知,小弟早有安排,那高句麗的大對盧,乙支文德,早就是小弟的朋友了。斛斯政之所以會倒向我們,就是因為小弟給了他與乙支文德緊急約定的信物,萬一事敗,他可以逃到高句麗去,這個人身上有大隋的軍機要事,整個大隋的兵力。軍械,補給,徵遼大軍的虛實,將帥的能力。他都瞭如指掌,高句麗也會全力庇護他的。”
楊玄感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的神情:“密弟,你這樣是裡通敵國啊,雖然咱們起兵反抗暴君,但畢竟是同一個民族。你這樣卻有可能把我們整個中原漢人的底細暴露給高句麗這個野心勃勃的國家,以後會是我們整個漢人都有危險的。”
李密嘆了口氣:“大哥啊,你又開始婦人之仁了,成大事者不能拘於小節,且不說斛斯政只有到萬不得已時才會逃亡,就算他真跑了,大隋的實力也這樣擺在紙面上,即使是亂世,高句麗也不可能佔得什麼便宜,充其量趁機吞了遼西的營州之地。等我們奪取了天下之後,有的是辦法收回。再說了,要讓高句麗收留斛斯政,咱們總得拿出些乙支文德想要的東西,若只是個廢物過去,人家也不想要啊,對不對?”
楊玄感咬了咬牙:“這個乙支文德,就是薩水河邊,殺我三十萬將士的高句麗大將嗎?”
李密點了點頭:“不錯,正是此人。小弟以前與之見面的時候,就覺得此人乃是絕世梟雄,果然在上次大戰中,此人風頭出盡。假以時日,會是我們未來王朝的勁敵,大哥放心,這回只是利用他一次,以後我們得到天下後,這高句麗還是早晚要征服的。”
楊玄感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三弟,你繼續說後面的事情吧。”
楊玄挺點了點頭,說道:“當時斛斯侍郎說接到了大哥的急報,說是準備要起兵了,要我們兄弟馬上離開遼東,他已經利用職責之便,把監視我們的人換成了他的親兵,當晚是我們離開的唯一機會,而他一早也準備好了兩個長得很象我們兄弟的替身,留在那裡繼續迷惑楊廣。我們兄弟二人得了他的幫助,就連夜逃出軍營,假扮傳令兵,一路就這麼跑到了涿郡。”
楊玄感點了點頭:“斛斯政的這個安排,倒是很好,遼東荒涼,道路難行,你們若是換成其他的裝束,走小路的話,一定會給偵騎斥候發現,假扮傳令軍士,這樣大搖大擺地沿大路回來,只要有斛斯政的文書,就不會引起懷疑。只是到了涿郡後,又怎麼會出了漏子呢?”
楊玄挺的眼中淚光閃閃:“涿郡城的氣氛和別處不一樣,這陣子正好河北之地的變民軍四起,攻州掠縣,聽說張金稱,高士達等人,手下各有數萬兵將,準備偷襲涿郡,所以涿郡城內,四處戒嚴,到處嚴查密探,我們一進城,就引起了守軍的注意,除了要我們出示文書外,還要我們把傳令的訊息告訴帶隊的巡邏隊長,這下子我們就露餡了,趁著城門沒關,我們就殺出一條血路衝出城,只是萬石,萬石他,他為了掩護我,拖在後面,被流矢所傷,落下了馬,我,我是親眼看到那些軍士上前刀槍齊下,可憐我的五弟,就當場給割了首級,壞了性命!!”
楊玄感的眼中也是盈滿了淚水,嘴唇都給他咬得鮮血淋漓,他的雙眼圓睜,一雙眼睛都要蹦出眼眶來,咬牙切齒地說道:“此仇不報,我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