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哈哈一笑,用力地一揮雙手,兩包血液從他的肘部流下,直從手腕處灑出,而刀口上則已經是崩出了幾個明顯的缺口了,李世民豪氣干雲地喝道:“這些都是敵人的血,兄弟們,咱們繼續衝!”
渾身是血的段志玄,趁著李世民灑血換刀的時候,也帶著幾百人衝了上來,和李世民一樣,他的全身上下,已經非紅即黑,完全看不出正常人的形態了,他哈哈大笑道:“二郎,這回殺得真爽啊,我老段當兵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這樣痛快地衝陣,服了,現在敵陣左翼已經鬆動,瀕臨崩潰,我們要不要再回頭衝一次,跟後續的劉弘基,長孫順德他們南北夾擊,把敵軍的左翼徹底吃掉?然後再合力衝擊敵軍中軍,只要慕容大旗一倒,這支隋軍就完蛋了!”
李世民抹了抹臉上的血跡,看著身邊的周圍,已經停下來的一千多騎,又看了看對面百餘步外已經一片混亂,不停地有士兵扔下手中的長槊,沒命地四處狂奔的隋軍左翼,搖了搖頭,說道:“我們的任務不是打垮或者全殲敵軍的城南部隊,他們本就是在這裡拖延時間的,現在我們已經衝破了敵陣,需要做的不是回頭再打垮城南的隋軍,而是趁著這股子銳勢,直衝宋老生的城東主力的側後,與父帥兩面夾擊,消滅宋老生!”
段志玄的嘴角勾了勾,看著已經一片混亂的隋軍左翼,說道:“已經打成這樣了,不能趁勝追擊,太可惜了點啊,而且,而且我們的騎槊和馬刀在這次衝陣中都有損耗了,弓箭也用得差不多,還能繼續衝擊隋軍的主力嗎?”
李世民哈哈一笑:“若是宋老生的主力敗了,這城南的隋軍也是不戰自潰,沒什麼可惜的,至於武器,我們先用副馬的備用武器和弓箭,宋老生軍的後方都是輕裝輔助部隊,並不是重灌長槊手們,最多是有些後備騎兵,對付他們不需要馬槊,靠弓箭和副武器即可,現在整隊,然後迅速地衝擊宋老生,史大奈何在!”
史大奈暴喝一聲,騎馬過來,相對於其他殺得渾身是血的李家部曲騎兵來說,他和他手下的千餘西突厥騎兵,衝陣的過程中主要是來回馳射,沒有多少近身肉搏,身上的黑土比暗紅的血塊要多,李世民看著史大奈,說道:“衝擊宋老生的後軍,由你們突厥騎兵打先鋒,記住,要象風一樣地掠過,用箭雨無情地掃過敵軍的後方,戰馬的尾巴上多掛枯枝樹葉,煙塵漫天,不要讓敵軍看到我們有多少數量,聲勢弄得越大越好!現在就去吧!”
史大奈興奮地說道:“這正是末將所擅長的,末將現在就去!”
李世民厲聲道:“全軍騎兵整隊,喝水,換武器,史大奈衝擊之後,全軍跟上,衝擊宋老生的大陣!”
城東,兩軍戰陣,擂鼓震天,殺聲頓地,宋老生的帥旗,跟著宋老生的本人,正在步步向前,前面李建成的前軍,已經止不住地後退,隱隱有崩潰的趨勢,若不是這些戰士們在後退的時候不停地點起黑煙,掩護前方的敗軍重整,而陣後二百步左右李淵的弓箭手們正在密集地用箭雨射擊前方的戰列,不分敵我地覆蓋射擊,形成了一條隔離帶,而遍地的屍體和遺棄的盔甲,又影響了常達的騎兵追擊的速度,只怕這會兒李建成的前軍,已經徹底崩潰了。
宋老生哈哈大笑,長刀一指前方,吼道:“給我再加五千步軍上前衝擊,騎兵撤回來休息一下,不要怕對方的黑煙,他們已經沒有伏兵了,可以放手追殺,一旦前軍的步槊手全線崩潰,後面的弓箭手也頂不住的。”
一個傳令兵急報道:“將軍,城南那裡我軍好像頂不住了,左翼正在潰退,慕容將軍請求支援!”
宋老生回過頭來,看了看城南那裡的方向,眼皮跳了跳,厲聲道:“告訴慕容羅喉,讓他把陣線向左翼轉移,右翼和中央的步兵不要守正面了,堵住左翼就行,我這裡現在正是加力攻擊的時候,分不出兵給他,傳令我軍的後軍輕裝部隊,把輜重和拒馬擋在陣後,以防敵騎偷襲。”
淵軍方面,城東,李建成所部。
李建成已經滿頭大汗,面色凝重,前方正在廝殺的陣線,離他的位置已經不到兩百步了,可是他仍然拔劍騎馬,在百餘名部曲騎兵的護衛之下,指揮著身前最後的兩千人的預備隊,不停地到最危險的缺口,堵住敵軍的反擊,殺聲越來越近,不少箭枝甚至已經射到李建成身前十餘步的地方,可是他仍然面沉如水,一步不退。
李建成的貼身親衛謝叔萬急道:“世子,現在情況危急,前面頂不住了,要不要先暫時回撤一下,這裡實在太危險了啊。”
李建成冷冷地說道:“不行,開戰到現在,一個多時辰的時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