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紫微宮,皇后寢樓。
已經入夜,王世充躺在蕭美孃的那張溫暖舒適的大床上,穿著絲綢睡袍,伸著懶腰,剛才的一番雲雨,讓他爽到了極處,可是風平浪靜之後,他又開始思考起接下來的辦法了,兩隻手臂枕在腦後,不覺想得入了神。
蕭美孃的一頭秀髮,如烏雲般的瀑布,垂在腦後,她穿著一件上等絹絲製成的睡袍,繡著的鳳凰,在燭光的照耀之下一閃一閃,彷彿活物一般,而絲袍之下,一身曼妙的曲線,玲瓏剔透,前突後翹,足以讓每個男人都熱血賁張。
蕭美孃的手中,拿著一塊和田玉打造的夜光杯,裡面倒滿了鮮紅的葡萄酒,如同跳動著的血液,酒香刺激著王世充的鼻子,而那混合了蕭美娘那一身玫瑰體味的香氣,更是在這時有著一絲挑逗的意味。
王世充閉上了眼睛,嘆了口氣:“你好像今天的興致格外地高啊,美娘。”
蕭美娘莞爾一笑,坐到了床邊,吹牛如蘭,素手之上,春蔥般的玉指輕輕地撫著王世充胸膛之上的事業線,笑道:“冤家,你難道今天興致不高嗎?若是你無此意,又怎麼會在這時候,來我這裡呢?”
王世充睜開了眼睛,從蕭美孃的手上接過了那個玉杯,一飲而盡,長長地舒了口氣:“是你這裡的葡萄酒,對我更有吸引力。”
蕭美孃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轉過了頭,冷冷地說道:“怎麼,這麼快就對我失去興趣了?厭煩了嗎?哼,王世充,我本以為你和楊廣不同,不過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
王世充哈哈一笑,從後面摟住了蕭美娘那纖細的腰肢,在她的耳垂上輕輕地咬了一下:“怎麼。我的寶貝兒不高興了?”
蕭美孃的臉上一陣喜色閃過,一閃而沒,卻仍然佯作不快,冷冷地說道:“你說。你跟他有什麼不同呢?”
王世充笑道:“我跟他的不同就是,如果他現在在這東都城裡,估計是跑到這裡,在你的胸脯上求安慰,嚇得發抖甚至尿床。而我嘛,則是會想盡一切辦法,去保護我的女人,就算敵人再多再強,我也無所畏懼。”
蕭美娘“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就你這油嘴滑舌,不過還真是這麼回事呢,好了,不鬧了,今天你的表現,真的是很精彩。可我始終不明白,你既然想要掌控全域性,為何又要我把那權力下放給樊子蓋?今天我也看出來了,這樊子蓋心狠手辣,冷血無情,你就不怕他發現你有什麼不對勁,會把你也來個先斬後奏?”
王世充笑著搖了搖頭:“不會的,美娘,我可以跟你打個賭,就算他現在發現我在這裡睡龍床。也不敢現在殺我的。”
蕭美娘眨了眨眼睛:“哦,這又是為何?”
王世充輕輕地走下了床,向著樓外的欄杆走去,清冷的夜風。吹得他的腦子裡格外清楚,他淡淡地說道:“因為這個時候,樊子蓋需要我的幫忙,沒有我王世充,他守不住東都城,這點。他心知肚明。”
蕭美娘走到了王世充的身後,給他披上了一件貂皮大襖,秀眉微蹙:“這楊玄感當真有這麼厲害?連樊子蓋這樣的狠人也擋他不住?”
王世充點了點頭:“楊玄感是世之名將,李密又是絕世謀臣,這兩人在一起,樊子蓋不是對手,他的長處在於情報,堅韌,如果出城野戰的話,絕對是全軍覆沒,所以今天我一再地提醒,甚至是恐嚇他,讓他千萬不能出城,哪怕衛玄的援軍到了,也不可以出動。”
蕭美孃的嘴角勾了勾:“這兵法之上,不是講裡應外合的嗎?要是衛玄的兵法到了,由你領兵,從背後襲擊楊玄感,不就行了嗎?總不至於說你也怕了楊玄感吧。”
王世充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擺了擺手:“沒有什麼怕不怕的,就是看值不值得,衛玄兵來了,無論勝敗,只要我守好這東都,就不會有事,就算衛玄戰敗,等楊廣的大軍回來了,楊玄感終究還是擋不住,除非,他能靠潼關天險,黃河之固,佔據關中,以待時變。”
蕭美孃的臉色一變:“你這是什麼意思,楊玄感還會放棄這近在眼前的東都,去取那關中?他腦子壞掉了嗎?”
王世充的眉頭一皺:“真是婦人之見,入關中,楊玄感才有一線生機,留在這裡,只是坐等滅亡。”
蕭美孃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是啊,我是婦人之見,哪比得上你腹黑深沉,算路深遠的王大將軍呢?我知道關中是關隴世家貴族的老巢,可是楊素當年早就得罪遍了這些關隴貴族,你當楊玄感又有什麼好人緣?他去了關中,也需要時間平定,到時候只要楊廣的大軍一到,他才是真正地沒了退路呢